跪在地上的王禹朝方凌峰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有人在身后小声嘀咕:“没想到这种时候, 方门房还能站出来为他们头儿说话。”
楚霄云闻言, 眉头微微一挑,嘴角微勾。见此乱状也不多言,对韦京翰行了一礼便朝县衙大门外走去。门外来人不知为谁, 但这个时候, 不管是谁,都要防止对方的人来搅局,见证之人被对方截胡。
韦京翰在主位上点头与楚霄云示意后,笑着接过话去:“方凌峰只是个看门的奴才不假,但只要有道理, 奴才的话听听也无妨。”
县丞这才发现楚霄云离去的背影, 对着楚霄云背影气急败坏地:“堂审之时,谁让他擅自离开!”
韦京翰安抚地笑笑:“大门外有人击鼓,总要叫人前去看看。”
不过半刻钟,楚霄云带着一个干瘦的老头上堂来, 众人见得来人,均是一惊。这人正是被大家遗忘的易茹贞的老父。这案子审到后来,大家都忘了这个原告。
堂上众人神情可谓五彩纷呈,如果说其他人见到易老汉是惊讶,县丞等人见到此时出现的易老汉可谓惊慌。就知道楚霄云脱身而出,差役里那帮废物拦不住他。
韦京翰收了收自己惊讶之心,问道:“易老汉,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易老汉跪在堂上,颤巍巍的打开自己手中的包袱,悲声道:“回大人,小老儿是来给大人送证据。王家密谋勾连刑部尚书与燕王的证据!想我那可怜的女儿冤死,应是与此有关。”
易老汉此言一出,堂上众人皆是一震。县丞迫不及待地大喝:“易老汉,你一个庄稼汉,懂什么刑部侍郎、燕王,休要胡说!”
言语中透着威逼加恐吓。
韦京翰闻言赶忙一拍惊堂木:“易老汉,公堂之上,你尽管如实到来。本县自会为你做主!”
县衙两位最主要的官员的对抗由此可见。
易老汉此前被县丞吼得一瑟缩,听到县令的话又壮了点胆子。楚霄云站在他身后,此时借机道:“你有何冤屈尽管向大人道来,有何证据尽管呈给大人。韦大人乃本县父母官,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易老汉稳定了下情绪,将包袱中的一床小锦被取出来举上头顶,一头磕在地上:“大人,证据在此。我小外孙的这包被上,有这次王家收受物资的所有名单!”
堂上众人都惊呆了,楚霄云先反应过来,他迅速接过易老汉举着的锦被,转呈给韦京翰。韦京翰接过锦被展开,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随后他示意楚霄云将锦被递给王禹:“王禹,这锦被上的名单,可是你那个名册上的名单?务必从实道来,不得隐瞒!”
王禹接过那床小小的锦被,看着上面的秀就人员名单、物资数量的绣工,双手不由颤抖起来,尔后泪如雨下。他抓紧那床小小的锦被,头重重地磕到地上。
堂上王家众人与县丞一派都紧张又惶恐地望着他,王家老太爷更是紧张万分地唤着他的小名:“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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