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云惊愕地从肩膀往下摸去,顾青云整个身子就剩下一副骨架,手越往下,楚霄云眼中越发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在他捏到顾青云手腕时,顾青云发出吃痛的声音,楚霄云掀起衣袖,才发现顾青云整个手腕可谓皮开肉绽,手臂上交错着鞭痕,手指头更是肿胀得像前世的火腿肠,没一根完好的。
楚霄云不敢置信,他松开顾青云,颤抖着手解开顾青云的上衣,瘦得几乎只剩肋骨的胸膛遍布新旧鞭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血迹干涸、有的看似新伤不久。楚霄云不敢置信地又去撩顾青云的裤腿,但见一双脚踝处,血肉模糊得已经能见到森森白骨。
“怎么,怎么会这样?”楚霄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一旁的俞鹤双手捏得关节泛白:“谁他妈做的?这是人干的事吗?死刑犯也不该这么对待吧!”
顾青云扒拉开楚霄云的双手,重新把衣服系好,慢慢挪回墙角闭目养神:“这位差爷,你可以回去交差了吧。”
楚霄云摇着头,膝行至顾青云身旁,声音还有些发颤:“顾,顾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给你用这么重的刑?”
顾青云惨然一笑:“你们他们有什么区别?三年了,就不能给我个痛快吗?”
楚霄云摇摇头:“不,不一样,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楚霄云一时头脑短路,说不上来。许久才想起什么,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了,和静县新的县令大人上任了,你知道吗?这位大人是新科状元,很有才能。他上任这几个月,破了好多和静县的陈年旧案。”
俞鹤也在一旁补充道:“对,咱们和静县来了新的县令大人,捕头也换了。你面前这位是咱们县衙新上任的楚捕头,这两个月来破了咱们和静县两起大案子。原来的捕头因为贪赃枉法已经伏法了。”
虽说此前狱卒在牢房前喊过好几次楚捕头,顾青云大约都没有在意,如今听俞鹤这么一说,这才缓缓支起身子,望向楚霄云,眼里隐隐升起希望的光芒。
楚霄云赶忙点头:“我是和静县新上任的捕头。县衙的风气早就不似从前,你有何冤屈尽可道来。”
顾青云呆呆地望着楚霄云,眼里闪着泪花,望了许久,终究还是把眼泪逼了回去:“我没有冤枉,一切属实。”
楚霄云急了:“顾公子,你不为自己着想是否也应该为你的双亲想想?顾员外夫妇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怎么忍心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昨日我去过你家,顾员外夫妇已经遣散了家中所有的仆从,凡事亲力亲为,不吃荤腥,日日为你念经祈福,你怎可放弃?外人皆道你与妻子锦瑟和弦,虽然你们有过摩擦,倘若你妻子失踪真被人所害,你就此认下罪行,岂非让真凶逍遥法外?”
顾青云望着楚霄云喃喃道:“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县令大人是我见过的有魄力、有抱负的好官。你若是冤枉的,他一定能还你一个公道。”楚霄云生怕对方反悔似的,急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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