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微笑道:“那就行。一会在张府,不管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看在眼里便是。”
楚霄云点头应道:“是。”
白绫飘飘,哀乐阵阵,雨后的张府看起来的确有那么点哀伤的气氛。
张府的门房见县令的轿子到了,朝里唱到:“县令大人到——”
张成的老婆出门迎接:“大人莅临寒舍,为民妇惨死的夫君送行。民妇有孝在身,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见谅。”
县令道:“少夫人不必多礼。”
说着示意师爷将礼品送上:“一点心意,还望少夫人与张老爷早日走出哀思。”
张成老婆在婢女的搀扶下,拿着手绢直抹眼泪,不住地点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副情难自禁的模样。
县令道:“我们前去看望一下张老爷。”
张成老婆点头,招手唤人叫裴进来招待县令一行,带他们去见张成老爹。
张家家大业大,路过灵堂,却感觉冷清。楚霄云多瞅了两眼,才发现是少了孝子贤孙哭丧的缘故。这一点楚霄云就有些纳闷了,按道理,古代是很重视血脉的,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张成老婆是怎样做到自己不能生,张成又没有娶小的呢?从张成买苏文一事可以看出,张成绝对不是那种爱老婆爱到不要后代的人。相反,他买苏文就是看中他孕痣深红,想来是个想子成魔的人。
楚霄云觉得这张家不能琢磨,越琢磨越有意思。不过县令大人说什么事情看在眼里便是,身边又还有个狗头军师在,楚霄云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来。
张老爷是个瘦高的老头。不知是本来如此,还是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缘故,如今看起来形容枯槁,与张成腰大肚圆,满脸横肉的形象截然相反。此刻他正孤零零的坐在高堂上座,看着客来客往,没什么表情。唯一的儿子死了,还没有留下后人,往后余生,生与死便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裴进躬身行礼道:“老爷,县令大人看您来了。”
县令望着张成父亲,叹了口气:“老人家,节哀。”
张老爷机械偏过头看了看县令,没有起身,只是坎了坎身:“大人有心了。”
民见官不起,这也是一个奇闻。如果严格按照律例,追究起来可是触犯刑罚的。县令好像也不太在乎,从仆人手中接过一束香火点上,又对张老爷点点头,遂朝灵堂外走去。师爷也跟着一同往外走。楚霄云见状,连忙跟上。
有时候楚霄云甚至很想问问县令,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是现代社会穿来的,总觉得他和传统的古代官员好像不太一样。不过这种念头在脑子里过过瘾就好了,问出来就太傻了。
前面带路的裴进将他们引至大厅。
大厅内已经聚集了不少衙门官吏,此刻他们见到县令,齐齐噤声,起身:“见过大人。”
“大家免礼。”县令道,“此刻并非在县衙,各位同僚不必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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