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镜没说什么,摆摆手让其余的人在天还没黑透前继续找。
天黑后,严辞镜光明正大地让语方知跟着他进了地宫,除却私心,也是因为只有语方知愿意抱着找到的骸骨。
后殿里,从棺中捞出的陪葬品摆了满满一地,傅淳和杨训正凑在一起看名录比对,听见动静同时抬头。
傅淳看见严辞镜身后跟的人,吓了一跳,而杨训不认识语方知,当即不悦道:“地宫岂是一般猫狗都能进来的,出去出去!”
严辞镜讽回一句“他若不进来,谁还敢抱着隐太子的尸身?”随后冷着脸带语方知登上石阶,将隐太子的骸骨放还到棺椁中,终于与棺中的头骨和四肢配上了对。
殿中火烛微晃,熏香沉郁,隐太子暂得清净。
到了这一步还算顺利,但严辞镜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大肆打量先人的尸骸十分不敬,但严辞镜顾不得许多了,攀在棺上死死地盯着棺中的遗体。
“严大人?”
傅淳唤回严辞镜的意识,一抬眼,恰好看见语方知眼中的怀疑之色,两人对视了一眼,暂将心中的疑虑压住。
严辞镜若无其事地问傅淳情况。
傅淳盯着满地的琳琅久了,有些目眩,站起来缓了好久才回过劲来,道:“问过钟大人了,棺中堆起的金器玉石丢的不多,但奇怪的是,丢的大多是表层的东西,盗墓贼不像是奔着殉葬品而来……”
严辞镜忙问:“怎么说?”
傅淳将心中的猜测说出:“配殿中的东西没丢,棺中器物众多,若说盗墓贼为财来,可他们连有价无市的小玩意都带走了,却没有带走更值钱更容易出手的好玉黄金。”
严辞镜立刻补充:“他们还大费周章地带走了隐太子的胸骨。”
杨训惊诧大叫:“你们是说,盗墓贼翻进地宫中,就是为了偷隐太子的尸骸?”
“疯了吧?”杨训拍着膝处的灰,辨道,“怎么可能呢?既是要偷,为何出了地宫又要丢?只拿了一点小玩意也好解释,毕竟偷盗的是皇家陵墓,磨磨蹭蹭容易被抓,怎么可能那么精准地拿走所有值钱的东西。”
在不见天日的地宫中折腾半日,杨训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腥臭气,恨不得马上返程回京,不耐烦道:“尸骸找到了就行了,春祭在即,又何必多生事端?快快回京禀告皇上吧!”
严辞镜站着不动,傅淳觉察出不对,往棺中走去,想看看那具摆放整齐的尸骸,还没等他往棺中看去,杨训就把棺边的火烛移走了,傅淳什么也没看清。
杨训催促道:“走吧!还磨蹭什么?”
“傅大人!”严辞镜低声对傅淳说,“下官怀疑那伙盗墓贼另有来头。”
傅淳安抚地拍了拍严辞镜的肩,道:“先出去再说,回去复命要紧,其他的以后再查。”
回头又看见语方知一言不发地杵在棺椁旁,空出一只手去扯他:“快走吧!”
严辞镜和语方知只好跟着傅淳出去了,两人落在最后面,东看看,西瞧瞧,希望还能找出不对来。
严辞镜小声地说:“我觉得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