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镜恭送瑞王,抬头就看见原地落了个手炉,连忙捡起来追上去。
瑞王接过手炉,感激地笑笑,道:
“严大人在江陵任官,定是有不少的奇遇,本王常年在府中养病,乏味极了,严大人若是有空,来府中走走,跟本王讲讲南地的风光吧?”
严辞镜应下,目送瑞王离开。
出了宫门,严辞镜远远看见一辆马车向他驶来,驱马的人不是杜松。
只见马夫将马车停在他跟前,冷脸说是是相爷相邀,请他登车前去。
严辞镜往旁边看了两眼。
马夫道:“严大人别担心,小的已经跟您的管家说过了,他已经回了,您只管上车就是。”
严辞镜点头,“有劳了。”
印象中魏成似乎没怎么跟他说过话,唯一一次是在徐府大堂中,魏成拿他的婚事来取笑。
人前尚且口无遮拦,人后更是正脸都不给,全是黑鹰来联系他。
今时不同往日,竟叫了马车来接他进魏府,这么大费周章,想必是要他做的事,跟往日不同。
严辞镜下了马车,被婢女引上了回廊,往大堂走去。
廊外佳木葱茏,冬梅傲雪,乱石堆叠成山,一带清流自石隙泄出,寒气逼人,回廊尽头的屋宇,三面环水,正门大敞,绕过雕花隔扇,厅中温暖舒适,没有一丝屋外的潮气和冷意。
除了严辞镜,厅中还有七八人,全都围在一字排开的桌前,帮魏成拿主意,选出质地最好的织锦。
选来选去拿不定主意,但谁都看得出来,魏成对一匹暗黄的织金蜀锦青睐有加。
这花色纹路,严辞镜觉得很眼熟,似乎跟二皇子身上的差不多。
“这织金蜀锦,严大人应当很熟悉吧?”魏成似笑非笑地看着严辞镜。
魏成的眼眶深而暗,眼珠子也暗沉浊黄,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严辞镜也猜不透魏成的意思,但绝不是什么好意,只道:“织线细腻,唯有在南地特有的暖湿气候下培育的蚕,才能有如此质地。”
他给自己留足了后路,或者说除非魏成直接告诉他,这匹布就是出自江陵,否则他绝对不会主动提起。
魏成听严辞镜如此说,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又转过身让众人看接下来的几件瓷器。
在众人正啧啧称奇的时候,魏成径直地走到严辞镜身边,低笑道:“若本相只是为了展示这些东西,绝不会叫严大人受累跑一趟。”
严辞镜跟着做戏,惶恐道:“魏相有话请说。”
魏成伸手将桌上的托盘举过来,揉了揉蜀锦,低声道:“这件事对严大人来说,再简单不过。”
这就是不许推拒的意思,严辞镜道:“魏相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