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忍不住道:“那你为什么突然要辞职?是因为你已经存够钱了,准备回去开自己的店了?”
桑桑猛地抬起头,视线落在那一排排精心擦拭过的摆件上面,眼圈越来越红,终于落下了泪:“我……我……我不开店了……他说,我在家待着,他养我就够了……他不同意我开店……”
桑桑越说越伤心,终于捂住脸,蹲到地上抽泣了起来。
从没见过成年人类在自己面前哭泣的乔希,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抓耳挠腮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也蹲了下来,学着寒天安抚自己的模样,轻轻拍拍桑桑的肩,嘴里软声说着:“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寒天面色有点黑,又不能说什么,左右看了看,找到冰箱取了冰块出来,用毛巾包着,做了个简易冰袋,不动声色地蹲在乔希身边,把冰袋递过去道:“敷下脸吧。”
桑桑接过冰袋,一边哽咽着说给你们添麻烦了,一边站起身挪到了客厅的小沙发上。
寒天又递了盒纸巾过去,开口道:“你说的‘他’,是你男朋友?让你辞职的,也是他?”
桑桑没有答话,只有泪水不断滑落。
乔希皱着眉头,问道:“郑同?为什么啊?!桑桑你不是因为喜欢咖啡馆,才在这里工作的吗?他为什么既不让你开店,也不让你工作?!”
桑桑的胸腔剧烈起伏几下,终于哭出了声,道:“他说,说,我在这里,天天就是穿着裙子和你们勾搭不清,将来开了店,更会和其他男人勾搭不清——我,我并没有做这种事啊!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桑桑一边哭,一边捂着自己的脸,说:“我跟他解释了,我和乔希只是同事,什么别的都没有,他根本,根本不相信我!……他,他还扇了我耳光,说我顶嘴!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听到这里,乔希已经愤怒了起来——他还记得郑同的模样。那大猩猩一般雄壮的男人,比桑桑高了快两个头,就这么一巴掌扇了下去?!他也能下得了手?!
他正想大声指责这满口胡话的男人,寒天却握住他的手捏了一下,还转过头来,以口型对他说:冷静。
等桑桑多少平静了些,寒天站在她身侧,像是要拨开她脸上的碎发似的,手指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下。
这个动作看得乔希心里一涩,握住寒天的手不由得加了几分力度。
察觉到手上力度的变化,寒天收回另一只手,在乔希手背上轻轻抚了几下。
乔希立刻觉得舒服多了,同时又觉得自己简直莫名其妙。
寒天也没再回头看乔希,而是对着桑桑,语调平稳地陈述着:“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对你的虐待,是因为他恃强凌弱,这不是你的错。他对你的污蔑,是因为他的心底邪恶,容不得任何美好的东西,这更不是你的错。他对你的打压,是因为他的自卑与怯懦,这又与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