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叶修筠有灵根,就算再驳杂佘宴白都能帮她逆天改命,但奈何凡人终究是凡人啊。佘宴白垂下眼帘,心下叹息,这一枚丹药便当补偿敖夜那日的辛苦吧。
叶修筠从他掌心捏起那枚丹药,就要送进嘴里时被婉言抓住手腕。
“娘娘……”婉言看了看笑吟吟的佘宴白,欲言又止。
叶修筠微一用力,把手腕挣脱出来,笑道,“婉言,这是宴白的心意。”
好似即便那是一枚毒药,她也要吃下去。
婉言眉头紧皱,不甚赞同地望着她。
不是她不愿意信任佘宴白,而是这些年来栖凤宫遭受了太多的算计。以她家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经不得一点闪失。
叶修筠转头望着佘宴白,目光慈爱,温柔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宴白是个好孩子。”
说罢,她低头吃下那枚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从腹部流转到四肢百骸,扫去了她体内多年的沉疴,令她浑身一轻。若非克制,她甚至舒服得想发出一声喟叹。
佘宴白撩起眼皮望向叶修筠,忽然淡淡一笑。
好孩子?
这个形容还挺别致。
“小姐,您的气色看着好多了。”婉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叶修筠,胭脂水粉涂抹出来的好气色,再好也比不过一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精气神。
“宴白,这药?”叶修筠动了动左手腕,那里曾在战场上受过伤,多年来一直隐隐发疼,可这会却消失了,不由得有些惊奇。
“这是迎神节那夜一位仙气飘飘的人赠予我的,娘娘整日吃斋念佛、人美心善,想来或许是哪位被感动了的神灵借我之手赐予娘娘的也说不定呢。”佘宴白笑道。
这解释半真半假,信或不信全看个人。
婉言却是信了,握着叶修筠的手激动道,“太好了,以后我也随娘娘您一起吃斋念佛,祈求神灵保佑您和殿下。”
“我来便好,你呀,一天不吃肉怕是就没了活力。”叶修筠笑着摇了摇头。
她曾手染鲜血、杀生无数,吃斋是没有胃口以及日渐虚弱的身体受不住那些大鱼大肉。至于念佛,也也不过是找个寄托罢了。
她这样的人,哪里会受神灵庇佑?怕是庇佑她的另有其人。然而这一刻,她做出了与儿子同样的选择,那就是咽下满腔疑问,等佘宴白愿意说的那天。
佘宴白做好了继续糊弄人的准备,却听叶修筠张嘴道——
“宴白,你是不是和夜儿闹别扭了?”
佘宴白一愣,抬眸看去,只见叶修筠一脸担忧,又道,“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你尽管告诉阿娘,等到了大昭寺,阿娘替你好好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