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灵瞠目结舌,望着此刻流血流得像个血人的越潜。
那样一张脸,他怎么可能会忘记,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昭灵低头看自向自己,身上的羽毛正在褪去,斑斓的羽毛如点点荧光散去,消失于夜空。
还是第一次在化鸟的睡梦中转化为人形,昭灵怅然地想。
月下,两人躺在南夷水的水畔,昭灵被压在下方,越潜身处在上方,月光照着水域,河岸的芦苇丛沙沙作响。
“还不起身!”
清冷而熟悉的声音。
越潜本来盯着怀里人,像似发了痴,听见昭灵的训斥,他才将搂住对方腰的两条手臂缩回,并挪开身子。
两人分开,各自爬上岸,河水不停从身上的衣物往下滴落,狼狈不堪。
越潜身上滴的是血水,他的手臂上有不少皮肉伤,伤得较重的是肩背,在凤鸟的抓挠啄下,青蛇本蛇遍体鳞伤。
分离一年多,两人今夜真正意义上的相见了,坐在芦苇滩上,四目相视。
昭灵低下头,用手轻揉摔疼的腿,下坠时摔伤鸟爪,只是小伤。此时,昭灵心中波涛汹涌,一时不想看见越潜那张脸,尤其是看见对方满身的伤。
“公子,请让我看看。”
越潜走过来,屈膝在昭灵身旁,他的声音充满歉意。
“公子”二字,让昭灵想苦笑,不变的只有称谓了,他们之间早物是人非。
“不必。”昭灵冷冷拒绝。
偷瞥对方流血不止的肩膀,昭灵补上一句:“你要早点放手,我不会受伤,你也不必受伤。”
“抱歉,是我的错。”被拒绝,越潜试图伸出的手又缩回来,老实搭在自己的大腿上。
越潜以蛇的形态缠住昭灵,在对方一再的攻击下仍死死不肯松开,那时确实是失去了理智。
左脚腕处有些疼,经过按摩,疼痛感缓和,昭灵抬头去看跪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见他身上仍在流血。
回想适才,自己不论如何抓挠他,啄他,对方始终没有拿蛇牙攻击。
越潜直起身,伸出两臂,温语:“水滨潮湿,冬夜寒冷,请允许我将公子抱到上面去。”
两人一同落水,浑身湿透,夜风拂过时,真是瑟瑟发抖。
昭灵冷语:“不用,我自己能走。”
没再理会越潜,昭灵爬起身往坡上走去,来到一处干燥,避风的坡地。
越潜在四周捡拾树枝,枯叶,取来树枝木头,熟练地钻木取火,他以前在苑囿为奴时,很有些野外生存的技能。
手臂不停地搓动树枝,他的右臂明显有旧伤,动作不大那么麻利,忙活很久,一团小火苗才在他手心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