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帏内,昭灵已经穿好长袍,正在系腰带,卫平只看得见一个修长的人影。
卫平道:“如今我们与越潜隔水对峙,我们兵少,他的兵疲惫,暂时能相安无事。只是暂时,日后此地还会有战事,公子,我们不能等桓伯宴率兵前来,急需增援。”
系好衣带,把锵锵作响的玉佩悬挂在腰间,昭灵掀开床帏,命令:“卫卿,由你来执笔,请桓通将军再派出一支援兵,前来金谷渡口协助防御。”
卫平连忙去取笔和木牍,应道:“是,公子!”
离开云越西部,前往云水城之前,昭灵需要安排好当地的事宜,调兵遣将,防备南夷水南岸的越潜贼众,这是迫在眉睫的事。
昭灵再次登上瞭望台,眺望河对岸的情况,这回是白日,看得更远更清晰。
见到一支队伍从彭县出来,往南走去,人数约莫三四千人。
太远看不清装束,只觉得行动十分缓慢,卫平道:“应该是刑徒中的老弱病残者,将他们撤离前线,送往后方。”
没多久,就有探子来报,禀报的情况和卫平猜测的一样。
昭灵道:“彭县是座小城,容不下那么多人,越潜将老弱送往后方休养生息,到明年,就能为前方的士卒提供粮食。”
点了点头,卫平喟然:“不仅如此,关爱老幼,还能收买民心。”
融国在云越故地,失去民心已经很久了。
午后,卫平指挥金谷渡口的官兵在河岸营建军事工事,防备南夷水南岸的云越士卒攻打。
双方对峙,相互防范。
融兵营地支起好几口大陶釜,为劳作中的士兵烹煮食物。
看见昭灵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卫平抖去衣袍上的灰尘,整理衣冠,上前对昭灵劝道:“请公子返回孟阳城,金谷渡口有属下在,事事由属下监督,公子可以放心。”
孟阳城的食宿要比金谷渡口好,这里屋舍简陋,而且位于前线实在不安全。
公子灵要是出事,可比金谷关孟阳城都落反贼手中来得严重,卫平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昭灵道:“我明早会回去。”
再过些时候,便是黄昏,站在高地上,能望见修葺中的彭县县城,一水之隔,是敌对的双方。
他与越潜,就像被一条河流阻隔,两个背向的执剑者。
任何一方靠近,另一方都会毫不留情的刺出一剑。
单臂攀爬手脚架,越潜沿着城墙爬上城台,没有因为左臂有伤而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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