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好身子,越潜回到溪畔,拿上自己的脏衣物,打算放溪水里洗涤,忽然他像似想起什么,连忙检查腰带。
在腰带的夹层里,越潜摸到昭灵赠予他的那一枚玉觿。
没有遗失。
越潜的心中感到一阵喜悦。
他取出玉觿,想找个地方放,东西小,放地上容易遗失,身上光溜溜,也没有地方放,最终,越潜将玉觿含在口中。
就这么口含玉觿,弯身搓洗那套昭灵命人给他制作的布衣裳。
穿上滴水的衣物,越潜从溪中出来,他找处较高的地方坐下,注视溪畔活动的族人。
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林风吹拂,披散的长发,身上的衣裳都因为水分蒸发而变得轻爽,仿佛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得到舒展,越潜第一次有种天地广阔,自由自在的感觉。
自从十年前,沦落为奴隶,越潜从没有哪一天像此刻这般恣意,他渴求多年,终于获得自由。
不只是越潜,溪畔所有的越人,无论他们是老是少,是坐是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前路漫漫,是通往生,还是通往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把握,但是喜悦之情不减分毫。
“波那,请吃鱼生。”
听见有人唤自己,越潜回过头,看见一名越人用叶子装着数片鲜鱼肉,恭恭敬敬递到跟前。
越潜道声谢,接过鱼肉。
没有任何捕鱼工具,捕到的鲜鱼很少,这些鲜鱼被石片切割成数片,好让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小份。
有的人大快朵颐,两口吃完,有的人细嚼慢咽,仔细品尝。
在奴船上遭受多日的折磨,今日又经过一番激烈的逃亡,稍微缓和腹中的饥饿感后,早已疲倦不堪的人们纷纷卧地休息。
睡姿各异,睡得很香。
唯有越潜没有入睡,他坐在高坡的一棵大树下,独自一人,承担放哨的职责。
身处陌生的山林里,需要时时警惕。
夜晚,所有的族人都围坐在篝火旁边,他们分享食物,讨论今后的去处。
有人觉得这片山林不错,可以在这里居住;有人认为这里不安全,离越津渡口太近,河面经常有融兵的船只往来,早晚会被人发现。
有人提议大家没必要聚集在一起,可以分开逃命,各自回家,家中说不定还有亲人。
很多年长的越人都表示赞同,他们被迫离开云越时,家中都有老小。
分离多年,做梦都想回故乡见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