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娃子擦去泪水,听话地走过去,挨靠越潜坐下。
越潜揽住越娃子的肩膀,安抚道:“不用害怕,我和常父会照顾你。”
这三天来,越潜和常父不只一次将自己的口粮与清水分给越娃子,越娃子年纪小,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得不到帮助,将很难存活。
黄昏,船靠岸停泊,士兵打开舱门,用绳索将食物和水吊进船舱,无数双手臂高举,拼命争抢。
很多人没抢到,仍举着手,哀求:“再给点吧!”
“再给点吧!”
无数越人囚徒聚集在舱门下,他们高举双手,恳求着,甚至拽住投放食物的绳索不放,几乎将上头拉绳的士兵拽进船舱。
士兵扔掉绳索,在上头放声咒骂,其中一名士兵更是暴跳如雷,叫人再次垂下绳索,他竟溜绳跳入船舱,刚站稳脚跟,便拔出腰间的鞭子见人便打。
鞭子在船舱里胡乱飞舞,有些躲避不及的越人被鞭子扫到,疼得大叫。
忽然,士兵挥鞭的手臂被一人牢牢扣住,只得停止暴行,船舱中的囚徒定神一看,发现制止执鞭士兵的人,竟是那名带伤的高大个。
“反了你!”
执鞭士兵拼命挣扎,想挣开被制服的手臂,发现根本无法挣脱,心里暗暗吃惊。
“怎么回事?是谁在喧哗!”
甲板上方传来斥责的声音,应该是惊动了将领。
有士兵回道:“禀将军,这帮越人嫌粮少,聚集在一起闹事,居然抓住我们的人不放!”
另有士兵道:“那个大高个,就是他们的首领,是他带头!”
手一指,就往越潜身上指去。
越潜朗声道:“我等皆是囚徒,脚上戴脚镣,又身处囚室,哪敢闹事。只是恳求将军施恩,有一口粮吃一口水喝,勉强维持性命。”
松开执鞭士兵的手臂,越潜仰头,看向上面聚集的士兵,还有士兵中的那一名将领。
越潜作揖,继续说道:“将军奉命押运越奴,肯定不愿见到越奴在路途上折损过半。即便不能多给些食物,那请多给几壶清水,人缺食物尚且能活几天,若是缺水,一日也不能活。”
“船行三日,舱中病饿者十有八七,再行三日,只怕满舱都是尸体!”越潜扫视身边的族人,他言语饱含情感,充满煽动力。
越潜立在舱门之下,上方的阳光聚集在他身上,他独自一人站出来。面对身边执鞭的士兵,舱门上方的将士,越潜毫无畏惧,从容镇定,将生死置之度外。
将领看清船舱里发话的囚徒,冷冷说道:“我还以为是谁,竟敢大放厥词,原来是你!”
越潜不认识将领,但不意外将领认识他,仰首应道:“是我,越潜。”
将越潜押往城郊码头的那些士兵,直接听令于太子,士兵转交越潜的过程里,肯定向奴船的将领传达过太子的某种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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