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出营房,昭瑞见状也要去,便一同往猎场的方向走去。
山野多猛兽,数名执刀挽弓的侍卫在前开路,两条猎犬朝林中吠叫,并无险情,不过是一只野兔罢了。
山路难行,昭灵走得满头是汗,太子拽住他的手,把他拉上一处高地,眼前豁然开朗,谷风吹得衣衫猎猎。
太子迎风叫道:“阿灵,往下瞧。”
山脚下是一座山谷,山谷中有数十个身影在维修猎场的围栏,忙碌个不停,这些人有的伐木,有的运输,有的刨木材,有的竖木杆。
在忙忙碌碌的人群里头,有穿甲衣的士兵,也有不少衣衫褴褛的奴隶。
“兄长,这些奴隶都是越人吗?”昭灵靠猜测,虽说奴隶的衣物破烂,但有些衣服仍能瞧出款式,看得出来不是融人的服饰。
太子回道:“是越人。”
昭瑞向来没什么存在感,听俩兄弟聊到越人,他忙说:“我在五兄家中,见到好几个越人歌姬。不只有歌姬,还有个越人厨子,专门做鱼生。”
“看来老五跟随桓司马前去孟阳城平乱,什么功劳也无,倒是带回不少战利品。”太子的语气颇有些不屑。
昭瑞挠了下头,发觉自己好像不该提这件事。
“走,我们下去。”太子对两个弟弟招呼。
刚进入猎场,昭灵就从一众劳作的奴隶中,认出那个佩戴蛇形项坠的少年。
他正与同伴协力扛起一根木头,木头沉重,压弯他同伴的腰,他则挺直腰背,独力支撑。
他的双脚戴着脚镣,行走本就不便,何况还需要负重前行,每走一步,脚镣就发出拖曳的声响。
昭灵这回认出他来,并不是凭靠项坠,直接从眉眼上将他辨认。
“八弟第一次来,不知道怎么打猎吧。会先在林子里放火,烧出浓烟,再把野兽从山林里赶出来。”
昭瑞主动跟昭灵描述狩猎的场景,他去年参加过狩猎,长了见识。
“大熊、野牛、野猪,什么野兽都有,最多的要数鹿,大的小的,全都往猎场里赶。那个场面,就别说有多壮观了!”昭瑞说得眉飞凤舞,一张圆脸泛起光泽。
“八弟,看到浓烟升起,听到号角,武士开始驱赶野兽,这时一定要躲到观台上。上回六兄逞英雄,明明怕得要死,非要亲自下场赶猎物,被一头公鹿顶翻在地。”昭瑞说起这件事,忍俊不禁,分明有点幸灾乐祸。
昭灵心不在焉,昭瑞说的围猎过程,他早就知道,听到“观台”,他才问:“观台在哪?”
昭瑞手指前方一处山崖,说道:“就在那边。”
仔细看,山崖上有一处人工凿出的站台,远远看着位置很矮,其实高度正适合,能身临猎场,又能避开野兽的伤害。
太子背着手,说道:“这是围猎,将动物驱赶进猎场再猎杀,说是打猎,还差了点意思。”
听到兄长这么说,昭灵也觉得这不算打猎,但也不知道这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