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有点良心,多损的谎都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合着长出上下嘴皮子不干别的尽骗人玩儿了。”
宋暖剜他一眼,气鼓鼓地捧着杯子猛灌自己一大口冰水。
“这可真是说假话不犯法,要不然满大街估计都剩不下几个。”
□□干脆脆怼回来的人哭笑不得:“小暖,你以后肯定也会变成这样的。”
宋暖闻言吊着眉毛扬了扬杯,看样子很想直接浇他一头一脸:“闭上你的狗嘴,我未来什么样用不着你管。”
“…”
他听着对面夹|枪|带|棒扔出来的话,只觉得如果言语有形态的话,自己这前队友现在坐在这里说的每一个字,后面怕都带着火星子。
万昱安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过了会儿却又嗤笑着在心里低嘲了一句罪有应得。
“如果我说我现在后悔了…”
他一字一句说的很缓慢,到最后眼眶竟然很罕见地沾上了一圈艳红:“是不是挺可笑的。”
宋暖百无聊赖拨弄小汤匙的手蓦然顿了顿。
这话题实在太严肃。
简直跟突然往自己头上浇下一盆冷水,强迫着这身体的主人必须马上聚集精神,全力准备迎接下一轮对战一般。
在万昱安面前,他从前习惯不加怀疑地尽情依靠,后来习惯把这人当作对头,只求不落下风。
即便自己从一开始就在心里笑般想过:这傻逼怕不是来打温情牌的。
也不代表他真的能立马接受一个卸下所有硬盔,脸上都写着忏悔的前队友。
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刚知道真相的时候,宋暖对他的怨恨深埋心底,面上早没有最初那样浓烈。
甚至这个罪魁祸首当真在自己面前掉眼泪的时候,他几乎连一点报复成功的快意都没有。
“…那个,我感觉咱俩不适合现在的气氛。”
宋暖有点别扭,犹豫着开口道:“要不你…”
然而万昱安根本就没有管对面说什么的意思。
他现在活脱脱就是个虔诚的忏悔者,双手牢牢交握在一起,头自始至终都没抬起来过。
“曾思曼是我一个远方表姑,我能进思焕也是多亏了她的引荐。我看她的作品长大,虽然方向跟人不太一样,但也都是共通的。”
“她少年成名,沉迷在声望带去的纸醉金迷里,没有在最好的时候自我提升,反而开始靠炒作跟越来越多的绯闻打响知名度。”
期间光是努嘴就努了好几次的宋暖:…好吧。
完全插不上话。
“诚然,她风光了很多年。”
万昱安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颤抖,其中几次停顿,但最终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可演员终归是要向上走,故步自封可能会获得一时快活,但最后也肯定会收获相应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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