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现在还没太从戏里走出来,垂下头站在原地双目无神,脸上还挂着两道因为拍哭泣场面留下的泪痕。
这场沈小将军自尽的戏终于告一段落,最后那次的发挥很好,甚至可以说有些超常。
他分心琢磨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带入的那个感觉,刚要回身就听见苏长乐在轻微地发牢骚。
“今天这一片儿停水停电,就连早上洗脸都是用矿泉水代替的。”
从这个位置到酒店压根没几步,宋暖也懒得将身上的衣服再折腾到对方那里去。
而且还带着体温的外套确实很暖和,他一裹上就不想再往下脱。
“步步也不容易。”
他吸吸鼻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进雪里,给自家助理辩护道:“别骂人家了。”
“我没想要针对她。”
苏长乐在进门前连打两个喷嚏,比了个手势示意步生笛不用跟进来了。
“但现在温度一天一天凉下去,如果总这样不当回事的话以后是要吃苦头的。提前说好,到时候别急的直跟我哭。”
以后?
宋暖闻言怔了怔,脱掉外套往衣架上挂的速度都跟着放慢了不少。
他在跟自己谈以后。
一个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什么真话的情人;处心积虑借着董事长的私人情感,跟其分庭抗礼的总经理。
到底为什么能坦然地说出这两个字?
宋暖感觉胸口发堵,一路沉默地走到床上坐下,过好半天才低着头说出自进屋后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今天特地起大早过来,就是因为想看看我到底在剧组冻没冻着吗?”
相比于其他更弯弯绕绕的套词,他这句说得可以算是很直白了。
只不过如果要跟宋暖以前的讲话方式做对比,那绝对已经委婉了不止一星半点。
而苏长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无意识地重复念叨了好几遍“小暖…”,基本上明白了事实大概跟自己先前预料的没什么出入。
“童淮吟的住址我不会说;不过当然,如果你能自己想办法查的话我也拦不住。”
宋暖对这人现在的反应并不奇怪,只不过心里多少还期盼着对方能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解释,故此有些失落而已。
他抿着嘴唇给自己助理发消息,让她等下拎两份盒饭送进来。抬头看了眼对面半天没吭声的人。
“怎么不说话,靳涉没去找你吗?”
“…你猜的很准,我得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