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困,他等不到白若一醒来,他不知道自己会沉睡多久,糊涂多久,他只能凭借本能紧紧拥着白若一,踅摸去,在他脖颈上烙下一个罪孽深重的印记。
“对不起……让你等了两百多年,还要让你等……对不起……”
“师尊……白若一……若一,我是真的很……爱你。”
接着,意识抽离,他完全昏睡过去。
他不知的是,神识已恢复,灵魂正在拼凑完整的白若一是有意识的,那番话他一直不落地听进耳中。
一滴清泪滑落面颊,浸润在颈间那个呼吸逐渐均匀的男人脸上。
君问彼岸何不渡,我欲与君相伴此。
·
又是一年霜雪。
神魔井内的小世界里,魔殿不再,留下的是一簇木屋和屋前幢幢竹影,天上的暖阳被遮蔽,只有片片霜雪降落。
一袭白衣,长发泼墨的男人静坐在屋外,任由雪花染白他的黑发又浸润他的长睫,他面前是一串串圆润嫣红,被蜜酿裹挟地透亮晶莹的糖葫芦。
这几年,不善庖厨的男人已经将这道甜食做得炉火纯青般熟练了。
可是并无人品尝,给出一句夸张。
他靠在藤椅上,并不觉得霜雪有多寒凉,只觉孤寂,那是千百年前都未曾有过的可怖感受,好在他已经习惯了两百多年,还算……勉强……能适应。
渐渐地觉得眼皮沉重,就怎么在霜雪纷落中睡着了。
梦中是两百年前的苏夜,会抱着轻裘盖在他身上,喊一句:“师尊,别着凉了。”
于是,他便觉得浑身暖和起来。
半梦半醒间,他微掀长睫,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他看见黑衣青年一张略微苍白的脸,正浓情蜜意地微笑着看他,唇角微掀,两颊便绽出醉人的梨涡。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终究,白若一的目光落在青年执裘的手上,他抬起有些发麻的手,去触碰,竟忽然浑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