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地暗沉了下去,段晨岫那边的情况耽搁得比较久。直到聆音备好的饭菜都凉了,萧洛隽也没有来这边。
月上眉梢,她已睡得迷糊间,才感受到床榻之侧多了一个人。她睁开尚且蒙眬的睡眼:“昭仪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萧洛隽摇头,亦是头疼,低沉的声音落在聆音的耳边,道:“说来在这后宫中,朕最愧疚的便是岫儿。当年若不是因为朕,她也不会落水,落下了病。她的性子又倔,这次的问题早见端倪,只是她善忍。若非是痛到不行,也不会对朕示弱,特地到凤兮宫来请朕过去的。阿止,这么多年,她没有开口求过朕什么,唯独这一次,朕希望你能够多担待些。”
“会的。”聆音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有人在背后真心实意地挡驾护航的感觉着实挺好。萧洛隽觉得她很大度,还特地对她解释这些事情。聆音想着,当年的太后是不是装作十分大度,从而和先帝交心,慢慢地把母亲的那些事情一点儿一点儿地套过去,然后心里的妒意便越来越盛,才万分期待取代母亲的呢。
萧洛隽在她的耳边继续说着段晨岫的情况,他的本意应该是让她放宽心。聆音懒懒地应着,装作自己很困倦的样子,心里却万分不想同他继续交流这个话题。
聆音数着时间,越来越不想待在这个皇宫了。最多不出一年,她便会离开这。而越来越少的时间,却为什么还要让段晨岫这个名字占据大半的话题呢?
萧洛隽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她的身上拍着,声音亦低,在这深沉的夜晚,甚至被带出了一分柔情似水。但是他的话,却让聆音一个颤抖,越发清醒了起来。
他说:“朕有时候并不希望你思虑太多。”
他……这是在说什么,想表达什么?聆音的心里惊疑不定,心跳骤然间加快了。她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装作昏昏欲睡的样子,等待他的后文。
他继续道:“你装睡不想回答也罢,那些陈年的恩怨还是更适合你们自己解决。朕不会掺和其中,以免影响了你们之间的平衡。只是阿止,朕也希望你能够分清楚孰轻孰重,若是可以,朕更希望你放下那些,许是陈年旧事也有什么误会不定。朕等着你彻底将那些事情放下,安心当朕的皇后,诞下朕的孩子。其余的事情由朕来解决,活着的人总是更重要一些,人若是活在仇恨里,那便同行尸走肉无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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