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临风看得忍不住皱起眉:“怎么了?”
“没、没。”连隐炼摇摇头,目光忍不住瞥向一旁,“折子都批完了?”
聂临风点头:“你这两天怎么了?怪怪的。”
连隐炼摇头,小声道:“就是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回去,你、你这样也挺不方便的吧?”
“不会。”聂临风笑道,“我觉得有个这样的机会挺好的。”
“为什么?”
聂临风没有回答,只是道:“休息吧,明天还要上朝。”
他说着走到床边坐下,乌黑的长发散了一肩,那张属于连隐炼的脸被烛光衬得温柔漂亮,却不显柔弱。
连隐炼几乎已经习惯了想象,想象如果是聂临风露出这样的表情该是什么模样,脑海中浮现出来时耳朵便不住开始烧。
他又想到明天自己就要回到那副身体里了,如果明天早上醒来看见聂临风的话……
“要不我、我回将军府去吧。”连隐炼道,“我……你整天睡在延和殿也不行。”
聂临风整理被子的手顿住,眸光黯了黯,问道:“为什么?”
三个字便问住了连隐炼,他脑子飞快转了一个合适的借口,但一张嘴又结巴了:“因为你、你……你这样会被人说的,说、说摄政王觊觎皇位。”
聂临风无所谓地耸肩:“也不是一两天了。”
“可是这样不好。”连隐炼垂下眸子,声音小得几乎要听不见,“他们都误会你了。”
他说这话,自己也不知是什么心思。
但他一想起聂临风的处境心里就多少有点不舒服。
他跟聂临风互换身体这几天里,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皇宫,偶尔回将军府,面对他的不是冷冰冰的屋子,就是那些拿不准事又来唠唠叨叨的的大臣,连隐炼不知道聂临风有没有朋友,但日复一日在这样的日子沉浸,心里真的一点难受也不会有吗?
如果是自己,大概已经难过死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想篡位,那些不喜欢原身的,总是带着各种目的殷勤地巴结他,保皇党又把他当成毒蛇猛兽,好像他是会引起动荡的罪恶根源,却没有人想过他到底做了什么,好像简简单单的疑罪往他身上一按,他的功绩就全部都不存在了。
而聂临风也从未为自己辩解过什么,这所有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他这乱糟糟的思绪找不到一个头,但落在聂临风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他看着连隐炼的目光也变得有一些雀跃:“你是关心我?”
“对啊。”连隐炼微微蹙起眉,他在聂临风心里居然糟糕到连关心人都不会吗?
聂临风闻言轻轻笑了。
他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