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而不语,手指落在他眉间徘徊,慢慢地勾勒,空冷的大殿之内,安静得有些诡异。
江眉卿缓缓绕到男人的背后,没有看见那人此刻的眼神。
直到下一刻,他借着黯淡的光晕,抬眼看去,才发现无妄此时的眼神中全是一片冰冷,没有一点点动摇。
他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陡然心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大理石冰冷的触感,让江眉卿颤抖不已,然而更凉的是心底。
他一边躲闪,一边心虚地转移他的目标:“仙尊这是怎么了?”
然而他脸上的笑意,只会让男人的怒火更甚,手上的力道也更重了。
嬉皮笑脸?
无妄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如果江眉卿仔细看一看,就会知道,那已经不是从前的眼神了。
可惜,他太大意了,把自己送入了羊口。
痛死了。
江眉卿在心里恶狠狠把无妄骂了三百遍。
他是故意整他的吧?
然而,可怕的不是疼痛。
而是逐渐蔓延全身的酸麻之感,仿佛钻骨敲髓,恐怖得令人折了一切气节。
他以为眼前这个男人还是那个纯情得可以任由他诓骗、戏弄的人,殊不知他依旧清冷的外表之下,是压抑了许久的怒火。
那人表面不动声色,把他的花样全都看在眼里,让他一步步自己踏入陷阱,再缓缓地收网,一气呵成。
他把路走窄了。
天旋地转之间,江眉卿的脑子里只闪过这一句话。
然后,他听到自己惊呼的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尾音像是九曲十八弯似的,甚至带着隐隐的哭腔。
他从来没有任何一次、令他感觉到这么的可怕,完全被别人掌控的感觉。
半眯的眼睛,看到无妄那张几乎不带任何表情的脸,他身上衣冠楚楚,没有一点凌乱,像个坐怀不乱的君子。
反观他自己?
不忍直视。
江眉卿此时已经没了脾气了,差不多像半条死鱼,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拉了白旗,开口求饶。
他好像忘记了是谁先凑上去的?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自作自受?
“仙尊。”他微微提了一口气,声音微微弱弱的,“你给个痛快话,你到底想怎样?”
以前也没有这么凶啊!
无妄没有收回手,只是停了下来,顿了片刻才缓缓道:“这是求我?”
江眉卿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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