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昼月已无路可退,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长剑,却并不是他在用的垂霄。
而是二人在一起时,方衍送他的流华。
被封罪坑害受天罚雷刑时,流华剑断过一次,又被方衍给修好塞进他的储物袋,后来他从仙盟找回身体,流华剑自然也就回到他手上。
长剑出鞘,寒光比月光更亮。
方衍垂眼在剑锋上瞥过,笑道:“昼月是想与我比试,还是想……杀了我?”
“我自知修为逊于你,灵力亦被封锁,与你动手不过自取其辱。”林昼月手腕翻动,未出剑招,而是将流华扔到方衍脚边,“但是方衍,我决计不会心甘情愿同你回去。”
“除非我死。”
方衍脸色一变:“说什么胡话。”
林昼月:“总比沦为玩物苟且偷生来得痛快。”
方衍的失态只有片刻,很快又恢复到原来的从容:“你与垣怆情谊深厚,若你出什么事,我便送你的师兄弟,师姐妹去陪你。”
这回失态的人换成了林昼月:“方衍!你无耻!”
“好好好,我无耻。”方衍走向他,“先回去……昼月,我不会对你做过分的事情,不要怕,我们就像从前一样过,无论什么事,我们等成亲结契,帮你突破出窍后再说,可以吗?”
林昼月没想到方衍竟会用垣怆来威胁他,如果真跟方衍对上,多少都会有所损失,他落得今日乃是自作自受,怎么能拖师门下水?
气恼间,方衍已经走近,带着强硬的力度揽过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抚上他脖颈,在血管与喉结间摩挲。
方衍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纤细,又因为火灵根而常年偏热,林昼月却觉得像被一条摆脱不掉的毒蛇紧紧缠缚,连性命都不属于自己。
方衍:“身子都变得这样凉,回去让平安煮点药暖暖。”
林昼月厌烦地一偏头,想要甩开方衍的手指:“不需要。”
方衍笑笑:“也罢,你向来嫌弃药苦,那我帮你暖暖?”
腰间的力道松了又紧,林昼月被方衍面对面抱进怀里,一抬头就撞见汪勾人沦陷的荡漾春水,似是在身体力行替他驱逐沾染的凉意。
周遭方衍的气息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让他无处可逃,如海水没过头顶,窒息而绝望。
“成……”林昼月喉咙干涩,他闭了闭眼,到底没有完全说出那个词汇,“之后,你真的会让我走吗。”
方衍望着他,如起誓般:“我只想昼月可以平安快乐。”
林昼月嗤笑:“骗子。”
刚刚还是无耻败类,现下又成了骗子,方衍无奈道:“我骗昼月什么了?”
林昼月趁方衍不备挣脱出来,抬手指向木屋:“里面的人是谁。”
有风过山林,吹动木屋檐角挂着的一串小铃铛,那铃铛是由各种珍贵水晶混搭而成,声音清脆悦耳,恰可撞碎二人间本就虚假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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