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霖从急救室收回视线,又看向陆边言:“他是不是本来就存在什么隐患?”
陆边言觉得现在还瞒着大家没必要了, 把大致情况说了。
俞贝陷入了沉思。
“所以州哥突然对你很好是因为把你当成了关系很好的人?”
“他总对我存在那么大的敌意是因为把我当成了假想敌?”
“所以其实你们的关系并没有缓和?”
“等他清醒了你们之间就要彻底完蛋了?”
傻逼儿子每说一句话,陆边言的心跳就慢了一分,到最后几乎快要梗住了。
但又不得不认同这个惨烈的事实。
他粗略地估计了下等沈纪州病好后必定会暗鲨他的几个理由。
首先他是导致沈纪州病发的间接肇事者。
二来他这段时间施加在沈纪州身上的拳脚和各种逾矩行为堆积起来的怨愤必定非常大。
最重要的是冷酷高傲的沈大太子爷对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异常行为的恼羞成怒,就必定会迁怒他并暗鲨他八百回以绝后患。
虽然曾经陆边言觉得自己年轻狂妄无所不能,但自从沈纪州对他彻底冷漠后他就失去了对抗这份高傲最大的资本。
这么想着,陆边言握紧了揣在兜里的十指,抬头看向急救室,眉眼间有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烦闷。
沈纪州这次昏迷的时间有点久,被通知醒来已经是晚上。
他跟第一次被砸伤时一样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神情散懒,没什么神采。
直到病房涌入各种喧嚣的关怀声,才稍微抬起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视线越过众人,直直落在最后方的身影上。
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陆边言拎了个保温盒站在门口。
沈纪州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偏不倚,动了动唇,语气听不出情绪:“陆边言。”
陆边言站在原地愣了下,握着盒子的手指蜷紧,走过来把东西放下,“嗯,我给你带了鸡汤,怕你醒来会饿。”
旁边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莫名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儿,有种风雨欲来先躲微妙的直觉。
于是都稍稍往后退了一点。
其实陆边言心里也没底,他甚至不敢问沈纪州感觉怎么样。
毕竟刚才这人喊了他的全名,看起来有点严肃。
不料那副严肃的表情在他走近后便柔和下来,接过鸡汤,语气有些抱怨:“为什么我每次醒来都找不到你。”
听起来好像有很多次似的,明明只有上次和这次。
不过陆边言没心情纠正他,这次突然发病确实让他心里产生了某种超出一般情绪的后怕。
大概是医生刚才说这家伙很可能就此醒不过来要在梦中过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