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欢爽快地承认:“确实如此。皇后去年病重身亡,所出二皇子骄奢淫逸又胆大包天,妄想早登帝位,被皇上厌弃,废黜太子之位。
三皇子如今十六岁,正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他已答应我,待到明年生辰,便推荐我入朝为官……”
郇玉青无奈扶额:“小欢,我不明白。快十年了,为何你还要掺和到夺嫡之争?”
郇欢露出一丝冷笑:“我也不明白。我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对我没有半分父子之情?我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何能为了荣华富贵,轻易舍弃怀胎十月的亲子?”
“你就不能把我当成你的父母吗?”郇玉青问道。
郇欢眼神晦涩,咬牙说道:“你不是,你从来不是,我也从来没把你当成我的父亲。”
郇玉青听得心寒。
郇欢继续说道:“你回京城吧,就当不认识我。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回家,同你…同你再不分开。”
说罢,不敢看郇玉青的脸色,匆忙离开。
郇玉青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怒气下,瞬移回了京城。
羽青见郇欢面色苍白,去扶他,被狠狠甩开。
郇欢见羽青面露受伤之意。想起郇玉青面对他时,没露过半分脆弱。郇玉青总是这样,永远慢条斯理,从来从容不迫。
羽青、玉青……
知道自己梦中会不自觉喊出“玉青”“阿青”的名字,郇欢便刻意接近羽青,与他交好。
但是他从没对羽青喊过一声“阿青”,即便他喊自己“阿欢”。
阿青,只有一个人。他可以舍了命去拼、去抢,唯独郇玉青,不可以受半点伤害。
深夜醒来,郇欢口干舌燥,梦中的纠缠令他欢喜,现实的别离就显得更寂寥。
他拿起身侧的木簪,狠狠地扎向大腿。如果卷起裤腿,郇欢的腿部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痕,有的只能看见浅淡的白色皮肤,有的却刚刚结疤。
每到他对玉青起了欲念,郇欢就会在身上划下一道,用血洗脱自己的罪孽。
绝对!绝对不能欺辱郇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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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如约而至,热得人胸闷气短。
郇玉青早早收了书信摊子,扇着蒲扇,在桑葚树下乘凉。
望着沉甸甸的紫串桑葚,扇了下蒲扇,一串桑葚被摘下,有秩序地进了水桶,又乖巧地摞在了自己的手心。
郇玉青吃着桑葚,打着扇。他身为大妖,可轻松消失得无影无踪。但终究不舍郇欢那崽子,也没过够凡人生活。
郇玉青选择等待。等郇欢回来,或者等郇欢作死之际,伸手再救他一条小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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