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一脸雾水。
胡吱像一个从不过问家事的爷们,突然发现自家妻子的贤惠,赞叹道:“谢谢你把我们的家打理得那么好。”
我们的家……司空吃了蜜一样甜。
司利正在书房内温功课,晃着脑袋“之乎者也”不知道念叨什么,瞅见司空,明显地缩了缩脖子。
“你怎么来了?”
“来同你一起收你家的稻子。”司空没什么表情地回答。
“我马上就要秋闱。若是割伤了手怎么办?若是累病了怎么办?岂能因小失大,我不去。”司利振振有词。
胡吱嗤笑一声:“最是看不得你这种看似冠冕堂皇,实则自私懒惰的家伙。就凭你,你考得中吗?”
“胡说!我包读圣贤书,怎么就考不中了?三弟妹你这是无知!”司利道。
司空向前,翻看了几眼司利的案边书——《策论百篇录》。
他问道:“你既然自诩过盛,我便出一道策论题给你。”
“三弟,你识字吗?”司利不屑地问道。
司空道:“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为何事同而功异?①”
司利愣住:“燕哙是?”
“燕王姬哙。你连史书典籍都不曾知晓,题目都不理解,死背范文,又有何用?”司空讽刺道。
“我……我读书二十载,你才认识几个字,在这教训你哥?”
司利不为所动,“我不可能下田。若你诚心想帮忙,自个去田里就是。”
胡吱抓住司利的臂肘,硬生生将他拖到院子,甩落在地,一脚踹在肚子,将他死死固住,随手就是狠狠地两耳光。
“去不去?”
“你……”
没等司利说话,胡吱又是一掌,直接打掉司利的一颗牙齿:“去不去?”
司利挣扎,肚子上的脚似有万斤重,让他动弹不得。
又是一巴掌。
“我去我去。”司利捂着下巴,狠狠剜司二嫂一眼,“少不得收拾你。”
……
司二嫂害怕地搓了搓手臂,但是看到满嘴是血,肿得如猪头一般的丈夫,心里涌起一丝快慰。
胡吱拍拍手,冲着司空眨眨眼。对待恬不知耻的人,还得靠武力。
十亩稻田,司空、胡吱、司二嫂加上司利四人,从早到天黑,足足割了三天。
花了一串铜板,雇了一辆牛车,把稻子运到农场。
等全都归置到农场之时,天色已黑。司利几日忙下来,腿脚酸软,说什么也要歇几日,再给稻杆脱谷粒。
胡吱道:“司二嫂,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司空在这里脱谷。”
司二嫂满含感激,恨不得跪下感谢。
稻场只剩下胡吱和司空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