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城墙都是以巨大的青石垒砌,再夯以草木灰铸成,坚固无比,原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地,占领了梧州城的戎虏将领苏哈茨,老谋深算,尤其善于揣度人心。此时,他一身戎装,站在梧州城墙上,眺望着南方,一头浅金色的发丝在干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神情肃穆得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塑,他侧过半张脸来,在他身后的卫兵只看得见露出一半那横断在他面颊上的狰狞刀疤:“把你刚才的消息重新说一遍,你说赶来增援的将领姓楚?”
“是的!元帅大人!”卫兵笃定地说道。
苏哈茨湛蓝的眼中蓦地闪过一道寒光:“是楚岚吗?!”
可卫兵接下来的答案却让他感到失望:“不,大人,是楚昱,楚岚的父亲!”
“楚岚……他为什么不来?”苏哈茨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弯刀,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来,触摸自己嘴角上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几年前,那个少年送了我这么一道丑陋的伤疤,这一回,我也同样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我打赌他一定会来的,而且也一定会对我这份礼物感兴趣,这一回,我会踢开他这颗碍事的石子,亲眼去看一看属于我们的南方的土地!”
“大人,那我们准备进攻么?”
“不,我要逼楚岚出现,也顺便为我们的盟友再争取一些时间。”苏哈茨微微一笑,“带两个俘虏士兵到这里来。”
不多时,有卫兵押着两个五花大绑,浑身军服已经破破烂烂的景国军士来到了城墙上。
苏哈茨对卫兵道:“派使者去对楚岚的父亲说,让楚岚到这儿来,如果他们不答应,那么我将每天斩首几个战俘,今天是两个人,明天就是三个人,如果楚岚不敢来,那我们就杀光城里所有的战俘和无辜的平民!”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武安公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囚禁了戎虏使者,召集文将军与沈将军商量攻城事宜。
次日清晨,武安公亲率大军至梧州城下,苏哈茨却完全不予理会,命令戎虏军紧闭城门,拒不应战,但杀战俘的事情却照常进行,城下的景国将士,眼睁睁地看着三名同袍被推到城墙上,刽子手揪住他们的发髻,将他们的脑袋摁在了垛口处,毫不费力地一刀砍下去,那个年轻人的一腔热血便瞬间喷涌而下,一颗人头也随着飞溅的鲜血摔到了城下,骨碌碌滚到了楚老将军面前。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武安公血灌瞳仁,立即下令攻城,景军将士也气红了眼,一时之间杀声震天,架起长梯朝城墙上的敌人扑过去。
戎虏人居高临下,每人拎起一桶煤油沿着景军的长梯泼了下来,随后一支支火把飞出墙外,点燃了煤油,燎着了景军将士们的衣襟,将梧州城外烧成了一片火海,原本还士气高涨的景国大军,刹那间被突如其来的大火烧得溃不成军,原本还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就烧成了一团火球在地上翻滚,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后面的将士有冲上前帮助同袍扑火的,被随后埋伏在城墙上的弓箭手射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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