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舒赶在十二月回了江州,盛尧应该下个月回来,彼此都忙起来,每天就少一些无孔不入的思念。
去年冬茶的银两都回来了,所以今年冬天,家中是十分富裕的,和大户人家一样,每个院子里都备了炭炉,每到冬季,家中支出的账上,炭银支出是笔不小的数额。
乔知舒一回来,盛莺就拿了她给做的冬衣在他身上比划,“今年的新棉花,穿上去又轻又暖和,余兰还给你们纳了鞋,她手脚快,多纳了几双,你看等尧儿回来,要不要去万家的时候,带上去谢谢人家,可暖和了。”
乔知舒乖乖立着,伸着下巴配合盛莺的比划,等盛莺退开了,他才去靠墙的榻上坐下,拿起用动物皮子缝制的靴子,看上面针脚细密,样式简单但是料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这就是去年冬茶回来的时候,带的皮货吗?”
盛莺点点头,“是,有几块小的,只能做靴了。”
“余姐姐也二十了,长姐觉得她心里还念着先生吗?”
“怎了?”盛莺好奇,不知道乔儿为什么这样问,但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了,“下半年你去并州了,我们在江州忙茶砖,忙完有阵子得了闲,听她说府城好,我猜她是觉着这里都是我们在她身边,没有说三道四的旁人,后面还说,要嫁就嫁离我近一些……所以我猜,应是不念着了。”
“那等哥哥回来,带她一起去谢万伯伯吧。”乔知舒放下手里的靴子,有了主意。
盛莺抬手掩了嘴偷笑,“你如今这小脑袋瓜,装的事儿不少呢!”
心里也想着,真好,过完年乔儿十七,性子愈发沉稳,能当家了。
乔知舒则想的是,对于余姐姐的婚事,哥哥不可能拿出家主的身份,长姐也不能拿长辈的身份去给她说亲,总归是得她自己去挑,得她自己满意。可余兰天天在院子里织几块布,靠她自己,她身边可哪有人能相?
好在他们如今在江州的人脉关系是打通了的,他和哥哥出去谈事的时候,就把她带上,见的人多了,总有相中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有脚步声来,盛莺还打趣说:“该是叫用饭来了,你一回来,你岗儿弟弟就让后厨给你炖羊杂,跟他大哥一样一样的,为了你这怕冷的毛病,操碎了心!”
乔知舒抿嘴露出笑意,岗儿可是他带大的呢,还记得和岗儿初次见面的时候,岗儿才四岁,凹陷的脸蛋儿,巴掌脸上眼睛显得老大了,又细胳膊细腿儿的,可如今也都好好长大了,快十三了,明年过完,就可以束发了呢。
谁知进来的人却不是传饭的,一进来看着盛莺就说道:“莺娘,坊外有人找您。”
“找我?那人可报姓名了?”盛莺脸上的笑都没收,温柔地问小丫头。
小丫头摇了摇头,“没报姓名,却说是您丈夫,但门房的人从未见过他,也拿不上主意,林管事的母亲又惹了风寒,他回去侍奉了,所以门房的人便叫我直接来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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