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然。
这里人人都戴着面罩,识人只以腰间的令牌为准。
他们几人换了衣裳,佩着令牌,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些人。
薛兰令道:“庄主让我们来的。”
一人问:“来做什么?”
薛兰令道:“庄主想带两个人出去。”
守在门前的两人对视一眼,点头道:“进去吧。”
他便率先走进。
俞秋意仍旧没能明白这算是什么情况。
他轻声问:“为什么提庄主就可以?”
薛兰令道:“我知道这里在做些什么,所以我也应该知道,这里能做什么。”
俞秋意还是听不太懂。
但他仍点了点头,示意这个答案他听到了这个答案。
他们往前行去,四周仍旧安静,但偶尔也会传来呜咽哭声,宛如鬼魂嚎啕。
俞秋意听得心底发凉。
再往前走,他们即要穿过一个宽敞的院子。
俞秋意的脚步骤然停住。
不止是他,他们的脚步全都停下来了。
这院子里有人。
或许说,有很多的人。
那些人或坐、或站、或卧、或伏,无论是何种动作,他们的手与脚都被铐着锁链。
有的人偏着头听,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挣扎着往前奔来。
可他碰不到他们,长长的锁链就像是早就计算好了距离,让他们能碰到他们立足的桥沿,却碰不到更多。
这些人里,有人被剜了眼睛,两个血窟窿狰狞可怖。有人受过鞭刑,衣衫褴褛,裸露的肌肤上全是血痕。有的人啊啊直叫,被毒哑了嗓子。
还有的人,单手抱着自己已经腐烂的,被砍下来的手,神态温柔地亲吻。
他们像是活着,却已经死了。
他们疯了。
段翊霜就在此时抓住薛兰令的手臂,低声道:“我见过他。”
薛兰令顺着他指向的地方看去。
那是个身穿白衣,佩着剑的男人。
他没有被剜去眼睛,没有受鞭刑,也没有被砍断手。
他没了双腿。
他瘫坐在地上,断脚就在他的身旁。
段翊霜的声音几有些颤抖:“他三年前在江湖闻名,我与他曾有数面之缘。后来他失了踪迹,有人传他退隐山林,却没想到……他是在这里。”
那被锁链紧固着,双手不停拍打桥边的人似乎认出了他。
那人啊啊叫着,满脸是泪,泪水从他面目全非的脸上四处蜿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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