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辰偏头想了片晌。
他并非一个喜欢空口白话的人。
他总要把前因后果想得很清楚,把自己听过的见过的合在一起来思索。
黎星辰之所以能成为段翊霜的朋友。
很大的可能,是他们彼此都喜欢理智地看待事物。
也许难免会被情感所束缚裹挟,但在黎星辰看来,他比许多人都要更“清醒”一些。
他思来想去,终究道:“我不曾听父亲提及过有什么后悔的事情。”
有琴弘和道:“那错事呢?”
黎星辰道:“父亲曾冤枉我偷了别人的东西,那是他犯过的唯一一次错。”
有琴弘和了然:“黎庄主却是个更难得的好人。”
“好人与难得的好人有何区别?”
“有的人是好人,他依旧会犯错,会伤害别人。像黎庄主这样难得的好人,很少伤害了谁,也只犯过这一次错,这便是与好人之间的区别。”
黎星辰道:“我的梦想也就是成为像父亲这样的人。”
有琴弘和淡淡笑了。
他为黎星辰诊过脉,收回手道:“黎少侠很特别。”
黎星辰问:“我怎么特别?”
有琴弘和道:“我虽说极少行走江湖,但对于世间出了什么样的人,到底有所耳闻,看过一二,像黎少侠这样的人,我只在前些时日见过一个。”
黎星辰听他的话意,疑惑道:“我这样的人?”
有琴弘和道:“黎少侠可能从未听过,在这世上,有的人适合练剑,有的人适合习刀,有的人不善武功,还有一些人——他们是天生的药人之体。”
黎星辰一怔。
“何谓药人?”
“或许百毒不侵,或许生命力顽强,或许是极难过敏的体质,总之,”有琴弘和深吸口气,叹道,“药人难得,黎少侠也算是一个。”
黎星辰道:“这么说来,这倒是个很好的体质。”
有琴弘和颔首道:“确然。只不知黎少侠可否愿意做我的药人?”
黎星辰眨了眨眼睛。
他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有琴弘和道:“药人之体,自然便是可以做成药人的身体,黎少侠有能够成为药人的体质,能与我相遇,也算是天赐的缘分。只要黎少侠愿意,从此天下苍生,都可以得我们两人拯救。”
黎星辰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了。
这远远不是黎星辰以为的“药人”。
黎星辰只得道:“什么才是做药人?”
有琴弘和道:“我会在黎少侠的身上下蛊下毒,以此来鉴别黎少侠的药人之体适宜如何用药,过程或许会很痛苦,可一旦确定了,能用这药人之体研制出新的毒药解药,那便是造福天下的好事。”
“黎少侠的梦想即是成为与黎庄主一样的好人,这样的善事,想来黎少侠也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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