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足以让人方寸大乱。
因为病入膏肓的人是没有救的。
哪怕有琴弘和这样的神医,也救不了心病。
段翊霜头一次发现。
自己竟然也能输得这么狼狈。
好像自己的每次狼狈,都是薛兰令一手造就。
他已看到许多次段翊霜的苦苦挣扎。
却又要坐视这场弥足深陷。
段翊霜涩声道:“可我见到你,会觉得不快乐。”
薛兰令没有立刻回答。
他伸出手,握住段翊霜的手腕,将那只手拉到自己身前。
他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清神色。
薛兰令动了。
他抽刀出鞘,将那把短刀放在了段翊霜的手上。
薛兰令说:“那你也可以还这三刀。”
段翊霜问:“还了之后呢?”
薛兰令仰首轻笑:“分道扬镳。”
他这般说,自然得很,又十分坦荡。
可握着手腕的手那般紧。
人放风筝时,总怕风筝跑得太远,就会紧紧扯住风筝的线。
若是只盼着风筝飞得够远,便会松开手,放任风筝走到很远很远。
直到线断了,风筝翱翔于空,再不会回来。
段翊霜觉得自己就像薛兰令手里的风筝。
被紧紧扯住了风筝的线。
刀在手上。
刀光很亮。
刺过自己三刀的人就坐在眼前。
有句话叫一刀两断。
想来人世间多刺两刀,也只会断得更彻底些。
但为什么要刺这两刀。
段翊霜想不通透。
他不怨恨薛兰令刺过他多少刀,也不认为这是薛兰令对他的亏欠。
他只是心在病,病得太重了。
以至于不会说话,也不再懂该如何说话。
段翊霜哑着声音开口:“你这不像是要分道扬镳,你是想和我一刀两断。”
“你见到我不快乐,”薛兰令叹道,“那我也可以和你一刀两断的。”
段翊霜道:“你才说你不舍得。”
薛兰令道:“人生在世,总要有舍有得。若我什么都想要,那我只会到了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我不喜欢强求。”
段翊霜道:“你刺我这三刀的时候,还没有神医能救我。”
薛兰令垂眸看他。
段翊霜道:“所以我现在刺你三刀,也于事无补。”
薛兰令道:“你还是怪我。”
段翊霜道:“我没有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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