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你的想法究竟如何,”有琴弘和移开手,拎着喷壶继续浇水,“所以我一推再推,现在还没有为他解毒。”
薛兰令道:“解了罢。”
有琴弘和手指微颤,他偏首:“只要无瑕剑身患奇毒,他就只能听你的话。”
薛兰令道:“我不需要用这种手段让人听话。”
有琴弘和道:“你薛兰令可是下毒的行家,你竟也能说出这种话?”
薛兰令道:“我和他们都不同,所以他们走的路,绝不是我要走的路,也不是我会走的路。”
有琴弘和便问:“那你想要用什么手段?”
薛兰令道:“用毒牵制于人,乃是下下策的下下策——终究会有人拼死也要做个好人,无瑕剑这样的人,宁可自刎也绝不会受我驱遣,这本就是显而易见的事。”
有琴弘和道:“所以你到底要用什么手段?”
薛兰令轻笑:“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琴弘和一怔。
他指了指自己,道:“不关我的事?”
“我和他的事,唯有我想让你知道的时候,才是与你有关的事。”
有琴弘和道:“薛教主无情得厉害。”
薛兰令道:“却也还是在和有琴谷主做朋友。”
有琴弘和道:“既然是朋友,你神功大成,却连一封信也不寄,又是个什么道理?”
薛兰令意味深长道:“我被囚禁地七载,哪儿来的时间写信寄信呢。”
有琴弘和道:“你被囚禁地七载?”
薛兰令道:“七载。”
有琴弘和点着下巴,笑道:“我记性不好,若是给你记成了九载十载三十二载,可不能怪我。”
薛兰令道:“段翊霜会记住的。”
有琴弘和道:“他记住的是七载,我记住的——是七年前。”
薛兰令道:“往事不可追,又何必记得当初。”
有琴弘和道:“薛兰令,你变了。”
“我没有变,”薛兰令叹道,“但我也确实不再是我了。”
“你神功大成,如今武林,你已是天下第一,绝无敌手。”
“可这非我所想,非我所求,更不是我所要的。”薛兰令道。
——比之天下第一,站在巅峰俯瞰众生。
他还有更多的事情想要做。
他已舍去所有,去走无情的路,做无情的事。
难说他是否还有情谊存在。
然而无论有无,薛兰令都必将走一条孤独寂寞,毫无同道的路。
——他必然孑然一人。
——他必然孤独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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