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奕逃避着沐沨川眼神, 努力让语气正常：“孩子我签收了, 你可以走了，谢谢。”明明经历过各种大是大非大场面，可是现在被沐沨川看一看，他竟然心慌意乱？

沐沨川听到霖奕的声音, 脑子更加混乱了，他忍不住问道：“霖上将, 除了今天早上那次，我们之前是不是还见过面？”

“没有。”霖奕回答的过快，倒有些欲盖弥彰。

沐沨川的头越来越疼, 他猛捶了两下脑袋，想将那扎人的记忆捶散，可惜无济于事, 头反而愈发的疼。恍恍惚惚的画面在面前浮现, 将他的脑子撕扯的生疼。

“怪叔叔你怎么了？”妹妹站在桌子上，皱巴着小脸看着沐沨川。

哥哥道：“怪叔叔是不是该吃药药了？”

“嘶”, 沐沨川头疼的咬牙，“叔叔没事, 老毛病。”他又看了眼霖奕，发现霖奕恰好也在蹙眉看着他，目光对视的刹那，一种仿佛被压在内心极深处的感觉轰然入脑, 沐沨川的头炸裂般疼起，一阵耳鸣之后突然晕倒在了地上。

“啊？怪叔叔？！”两个小孩惊的大叫。

“爸爸快救叔叔呀！”

霖奕也被沐沨川的突然晕倒吓了一跳，他连忙过来检查人有没有事。

还好，虽然呼吸正常，心跳过快，但其他情况一切正常，看起来很像是受到了刺激被吓晕的状态。霖奕根据经验判断应该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他把人抗到沙发上，放平，半蹲在旁边观察。

沐沨川的呼吸逐渐均匀，如果忽略他泛白的嘴唇和紧蹙的眉头，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趁着沐沨川不省人事，霖奕的眼睛有些放肆的在沐沨川身上扫，五年没见，沐沨川的变化大到让他不敢认。

如今的沐沨川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烟草香，头发蓬乱，看样子许久没打理了，皮肤粗糙，跟他没分化之前很像。

这张脸他五年来从不敢细细回想，还以为自己忘了，没想到现在看着，心情竟异常难平复。

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但事实上时间什么也没冲淡。它就像一个玻璃柜子，把某些人某些事存放在里面，随着时间流逝，玻璃被打磨的越来越模糊，里面放着的东西也越来越看不清。

但某一天你忽然找到了这个柜子，再把它打开时却发现，里面存放的东西依旧是那么清晰。

这个人的样貌变了，性格变了，但是他看向自己时，眼中依然会划过光，脚会走不动路。

而霖奕面对沐沨川，又何尝不是心慌意乱，完全失了分寸？他害怕相见，却又期待偶遇，迫不及待想告知实情，却又怕不被原谅。

他悔不当初，可当初又有万般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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