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鲤是什么样的人,是就算下一刻就要天崩地裂,他都会雷打不动地把自己的课业按时超量完成的人。尤其是在输了赏剑礼之后,他对自己的要求便愈发严苛——这样的人,会这么久不碰练习?
沈蕴皱着眉,将手指上的灰尘擦去,而这时只听房门传来砰地一声,他抬起头,正好看见江子鲤冲出了门。对方扶着栏杆,在廊下俯身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但他似乎是太久没有进食,于是听起来更像是干呕般痛苦的嘶鸣。
“少主……!”舒喻也匆匆从门内赶了出来,“要不……要不我再换一家,找一些更容易咽下的食物……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不能再哪样?”江子鲤声音哑得厉害,“别管我了,反正又不会饿死。”
“可是少主……”舒喻还想再劝,就见江子鲤的头已经转到了另一边,视线正好和门口的红色身影对上。
“江同修。”沈蕴道。
“……”刹那间,江子鲤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了。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冲回了房内,砰地关上了门。
“少主!少主!”舒喻再敲门,房内便再无反应,急得他在门外直打转,只好求助般看向沈蕴。沈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思索了一会,朝舒喻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聊聊。
“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走出院外后,沈蕴才低声问道。
舒喻双手捂着脸静了半天,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轻声道:“……其实刚回来的时候,少主很正常的。”
江棐气急攻心后便一病不起,宗门内又因流言而动荡不已,不仅门生们不断悄然离开,甚至有的堂内也隐约动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个时候,是脚伤未愈的江子鲤站了出来。
“少主在睢堂主他们的帮助下把宗门里那些滋事的人都揪了出来,也派了各堂去辖域里安抚民心,照常巡视……我原本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算不再是神州首宗了,少主也一定能撑住龙玄,”舒喻一边走一边说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少主那天和睢堂主议完事后,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当天午饭吃到了一半,他就全吐了出来。之后,少主便再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无论是饭食,点心,还是水果,全都一吃便吐,到后面甚至刚入口就反胃,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
恶心。江子鲤道。
“怎么会这样……”
龙玄的贪狼堂主江睢,是江夙的堂弟,也是十年前代表神州对战魔龙的大仙师之一。沈蕴听到这里时不禁有些困惑:“难道是江睢争功,要他让位,你们少主被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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