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迟疑地拿起符箓,稍稍催动灵力,咒光从文字上亮起,随即黄纸噗地一声燃烧起来,青烟袅袅之间,一条小小的金鱼逐渐幻化成型,在半空中游曳摇摆。沈蕴伸出手指戳了戳金鱼,金鱼又变回青烟消散,少顷重新凝聚,便躲到了桌子下面。
“好有趣……!”沈蕴瞪起眼睛,他又催动剩下几张符箓,幻化出的都是金鱼水母一类害羞的小玩意儿,围着沈蕴和小蛇游来游去。
祝桃的幻术……这不是挺可爱的么?沈蕴逗着小鱼们玩儿了一会,直到路弥远十分不满地嘶嘶提出抗议,他才摸了摸小蛇的脑袋,笑着再翻一页。
然后,沈蕴的笑容就凝固在了嘴角。
——绣卉偷了我的幻术。
——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个术是我炼创的。
再翻一页。
——沈丹成今天又被人打了,是鹰院那个传说中的司君齐送他回来的。
——沈丹成能有人护着,命真好。
再翻一页。
——沈丹成似乎和司君齐在偷偷研究鬼气和鬼物。
——他不肯教我。
再翻一页。
——宗门年宴我献不出新的幻术。
——老太婆夸了师姐,骂了我。
再翻一页。
——我一定要创出这帮人永远偷不了学不来的术,沈丹成不教我,我就自己去他的屋里找。
——得想个办法支开沈丹成。
再翻一页。
——我见到他了。
——我见到他了。
——我见到他了。
“他?他是谁?”
祝桃将这句话写了三遍,一遍比一遍字迹凌乱,看样子应该是情绪极其慌张或是震撼的情况写下的。
沈蕴皱起眉头,快速往后翻了几页,却发现再没有关于“他”的描述,而祝桃关于日记的内容开始变少,关于术法的框架和算式则不断变多,沈蕴勉强阅读了一下,感觉这些咒文零零碎碎,像是从不同书页里撕下的纸张凑到了一起似的。
他一直翻到笔记快要见底,才终于又看到了一段祝桃的日记。
——今日是神州历三百七十二年七月十五,中元赦罪,我的幻术终于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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