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东都快要哭出来了。长毛马上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阿南你后来跟这个仙师还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了。”阿南嘟囔,“我就觉得这地方好看,可以带你们也来玩儿,然后就多转了两圈,再一回头,发现那个仙师已经不见了,然后我回去路过无人冢的时候和刚刚一样,都是闷头跑过去的……”
“别然后了,”沈蕴见问不出什么来,便摆了摆手,“都歇够了吧?歇够了的话阿南和细伢和胖东你们仨去捡柴火,长毛把烤鱼的石灶和调料准备准备。”
“师叔,那我呢?”路弥远问道。
“你当然是陪我一起来钓鱼呀。”沈蕴笑眯眯道。
分好了活计,大伙便各自散开。
沈蕴在石头缝里捉了几只小虾米权当鱼饵,正好河畔有一块大石头,两人便决定把这里作为钓鱼台。钓竿只有一支,路弥远自然不敢跟小师叔抢,小朋友规规矩矩坐在沈蕴旁边,打开了他的彩漆食盒。
经过之前的一路颠簸,盒子里的点心都有点散架了,路弥远有点惋惜地皱了皱鼻子,将小碟重新一一摆好,花生脆,杏仁饼,梅子冻,还有两根桂花糖。
路弥远叼了一根在嘴里,含糊不清的问:“师叔你要吃糖吗?”
“放那儿。”
“师叔你要斗笠遮阳吗?”
“你自己戴着吧,”沈蕴嘘了一声,压低嗓音道,“鱼会被你的声音吓跑的!”
路弥立刻捂住了嘴表示明白了。他低头看着食盒想了想,还是把剩下的那根桂花糖拿出来,递到了沈蕴嘴边戳了一下。
“……”沈蕴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嗷呜一口也咬进了口中。
钓鱼是个考验耐性的活,而沈蕴在耐心方面着实不怎么样,平时的静坐冥想都经常被他睡过去。时辰已缓缓将近正午,抬头还能看见远方丹成峰的半山腰升起的袅袅炊烟——宗门里快开饭了。
沈蕴突然开始后悔应该留在家里喝一碗黄豆蹄花汤,而不是在这儿蹲一条影子都没见着的鱼。
头顶的太阳晒得人发晕,鱼线下又丝毫不见动静,小师叔的嘴角越撇越下,自己也忘了方才教育路弥远的话,开始自言自语地念叨:“一条鱼,两条鱼……我的二十条鱼呢……我的二十一条又肥美又鲜嫩的鱼呢……”
那头长毛早垒好了生火的小石灶,已经闲的开始拿河滩上的石子堆小山,沈蕴这边仍然一条收获都没有。
沈蕴一下下晃着腿,数到五十的时候他终于不耐烦地把竿子往路弥远手里一塞,“你先钓着,我去看看他们那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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