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沈蕴皱了皱眉,不过神州里多的是比这把剑脾性更古怪的法宝,他并不以为意,“但平时总不能叫他‘这玩意’‘那东西’吧,多不好听。既然不想要名字,那就……就叫无名,怎么样?”
“好。”路弥远握住了剑柄,“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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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把无名剑后,路弥远的剑术愈发突飞猛进,原本他的剑法都是沈蕴教的,现今则成了二人共同商讨研究,并肩修习——正好这回生日沈蕴收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剑谱,可以慢慢吸收。这些剑谱有许多都是世人眼中的平凡庸本,又或是已经过时的旧招,但叔侄俩总能找出里面的闪光点,当其中一人创造出新招后,另一人又会不服气地再寻变招,每天琢磨得不亦乐乎。
剑是要练的,阵法一术也不能落下。毕竟已经到了下半年,过年回去还有事相求于师尊他老人家,沈蕴多少还是得捡起一点自己身为丹成峰亲传的自觉。再加上剑范平日还需要处理同修纠纷,于是乎他每天的日程便排得满满当当,再也没空去鹤院那边蹭课了。
祝桃的离去对鹤院的影响不小。她本就挺受学生欢迎,选修她的幻术详析课的学生也非常多。所以当江子鲤的母亲,孤引先生接手之后,她那一张仿佛龙玄祖传的冷脸,照本宣科的死板讲解,以及从不与学生亲近的漠然态度,令已经适应课堂气氛的大伙突然从天堂落入地狱。大伙暗地里抱怨着,心中愈发想念和气耐心的祝桃先生。
而不论换了哪个先生,教得如何,课依旧得继续上。不知不觉,庭内的芬芳桂香酿成了冷冽梅香,小径上的秋叶被西风卷进了流沄湖里,栖于湖面的候鸟也纷纷离开,等大家在冬季制服外还得再套一件厚氅时,天贤庭这一年的课程也终于走到了尾声。
年末的大考比年中那一场更加隆重,也更加要命——因为这份考试成绩是会寄回各家宗门的。大家出来时都是宗门骄子,在入山门前便早已互相较着劲,不仅同修和同修比,宗门和宗门之间也在比。过年拜访时两方掌教总会互相一招呼:“您家送去天贤庭的后生们考的怎么样啊?”
考得好的一方少不了趾高气扬地炫耀,至于面子输了的那一方,这个新宵当然不会过得舒坦。
由此观之,这个惯例实在是十分缺德。可缺德归缺德,谁也没那个胆子去向虞守庭申请,取消这惨无人道的规定。
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钟秀林这种散修。他们没有宗门,自然成绩单也无处可寄,完全无需担心回家后看到师父的吹胡子瞪眼。不过钟同修今年却格外奋发图强,备考期间每天院舍藏真塔演武场三点一线,据其室友陶星彦说,钟同修连晚上的梦话都是“我要名列前茅,打倒姓路的!”
前半句非常符合庭训进益要求,而这后半句这种影响同修协律的话天贤庭并不提倡,嗯。
另一类人则不用想,便是那些你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学习的,在哪学习的,用什么方法学习的,明明都是一样的课程一样的作业,这些人却始终能远远甩开一众同修,稳坐金榜的天才中的天才。
沈蕴今天就在去考场的路上遇见了其中一位天才。
“燕仙师还有几门?”他招了下手。自从他搬去剑范小院后,和这位前室友能遇见的次数便寥寥无几。
“六门。”燕也归颔首道。
“怎么还有这么多?”沈蕴惊讶,“你今年选课是不是有点太拼了,忙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