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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前夜的慌张,全城的百姓又再次调整好了心情,他们重新准备了盛大的供奉和心愿,衷心期待着这场社集能让神树娘娘满意,从戏台出传来隐隐约约的锣鼓声,显然在做最后的排练,门口一张张鬼面也被人们取下,准备等待盛会开始时戴在自己的脸上。

沈蕴和路弥远很快便追着符箓的咒气来到了那位乡贤的家中,老人倒也没为难卞师傅,只将他关在了一间空厢房里。沈蕴掂了掂门上的锁,然后从腰包里抽出了一支细长铁丝……开始撬锁。

“我以为师叔已经不会干这种事了。”路弥远有点无奈——小时候沈蕴没少大半夜带着他撬厨房的门锁,偷柜子里的点心吃。

“为什么不会干?”沈蕴挑着眉毛,理直气壮,“撬锁难道还得有年龄限制,过了多少岁就不能干吗?”

路弥远:“……”

沈蕴将铁丝在锁扣中左拧右转了几下,掌中喀拉一声轻响,铜锁应声而开。他收起铁丝,大喇喇地推门走了进去。

房中那人也不料会有不速之客造访,卞师傅讶异地看向门口:“你们……”

“卞叔还记得我吧?”沈蕴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觉得我这长相,总能让人记着几天的。”

“记得,你是昨天的客人。”卞师傅看着沈蕴有些讷讷,“你们、你们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问几个问题就走。”沈蕴语气平静,“卞师傅,你不想城里举办社集,并不是因为你孩子的意外过世,而是有其他的原因,对吗?”

卞师傅闻言浑身一震,“你为什么这么说?”

沈蕴看到了对方的细微动作,表情依旧如常自若:“很简单啊,一个真正怀恨的人,是不会给大家做这么精致的面具的。你只是不想用神木做面具,对吗?”沈蕴直视着他,“那么,您能将不肯的原因告诉我吗?”

男人怔然地看向沈蕴,那双蓝眸清澈见底,却又凌厉如刀,逼的他无处可藏。卞大成猛地别过了头:“我……我不知道。”

“您果然是个好人,”沈蕴感叹,“我要是您,我就会立刻用自己孩子当借口发一场疯,用道德和亲情作为武器,把我俩给轰出去,而不是说‘我不知道’。——这也就说明您确实知道点什么。”

卞师傅咬紧了牙关。

“您不想回答我也不会逼您,我就继续问第二个问题吧。”沈蕴从善如流,“您认为只要不做面具就没事,没想到听昨天那人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举办社集,开演大戏,所以你才决定孤注一掷,纵火烧庙。”

路弥远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沈蕴,对方的侧脸依旧保持着完美而从容的微笑。

卞师傅鼻翼翕张,胸膛急促的起伏,半晌他终于勉强点头:“……没错。”

“撒谎。”沈蕴嘴角笑意更深,“这下您又验证了我第二个猜测——您在包庇纵火人,和他是一伙的。”

卞师傅:“……”

“这个纵火人看来很有手段,才能让你宁可认下破坏杏陵这一年一度最大盛会的罪行也不愿吐露他的任何信息。”沈蕴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抚过剑柄,“这样的人……不除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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