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忽然停滞住了,沈蕴眨了眨眼:“还有谁?”
“没什么,又想到一位同修,不过也是早亡的旧人罢了。”祝桃笑笑,岔开了话题,“阿蕴既然想查这些事儿,不妨去诸匮阁看看历届学生的留档,应该会比问我有收获得多。”
“哎呀,我都忘了我有这个权限!”沈蕴恍然,“多谢先生提醒,我这就过去。”
祝桃点头微笑。
沈蕴向祝桃行了一礼,直起身后又认真对祝桃道,“我知道先生心里伤感,但人并非要为他人眼光而活,更不应以修为来论成败。在我看来,先生的志趣境界未必就比那些幻术大师们差了;若论功绩,先生在庭中授人以渔,同样得千百人敬重,和那些大仙师又有什么分别?”
祝桃没料到沈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愣住了。她哑然许久,才欣慰一笑:“阿蕴在六博楼中历练一番,倒是成长不少,很会教育人了。”
“那当然,我好歹也是带过不少小弟的。”沈蕴龇牙,“在丹成,我师尊是老大,我就是老二。”
“真的吗,我可要把这话告诉你师姐。”
“那我排老三。”沈蕴立刻改口。
祝桃抿唇一笑,忽然又好奇问道,“说起来,阿蕴是从小就长在丹成吗?”
“对啊,”沈蕴从未因身世纠结,答得坦然,“师尊说我是他从路上捡到的襁褓孤儿,因为见我骨骼清奇,所以才收我为关门弟子。先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感觉阿蕴心性如此开朗,想必是在幸福人家里长大的,这样一看,是你师尊把你教养得很好。”祝桃目光深深凝视着他,“你去诸匮阁吧。我还有几份学生课业文章要改,就不耽搁你了。”
从祝桃的院舍告辞,沈蕴直奔诸匮阁。
这里是天贤庭的档案馆,藏有从天贤庭建庭以来所有学生的记录,此类档案一般人无法得见,但沈蕴现在已经是剑范了,出入个诸匮阁当然无需报备。
阁中书柜按届排列,层层叠叠,其中用月白色匣装着的是鹤院的档案,而朱红色的则是鹰院。沈蕴没费什么工夫,就找到了天崩地裂之前入学的那一列书柜。他翻了翻鹤院的记录,最先找到的是祝桃的档案。
祝桃确实很诚实,除了幻术课偶尔能拿个中等评级之外,她的术论,丹方,炼器,鬼气通识……门门飘红,甚至还有不少旷课和缺勤的记录——从档案来看祝桃简直是个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差生,完全没法和现在认真耐心,讲课详实尽责的祝桃先生联系到一起。
“估计阿景跟当年的祝桃先生肯定很有共同话题。”沈蕴笑了一下,把卷宗放了回去,继续翻找。过了一会,他找到了好几位在当年幻术课名列前茅的学生的成绩单,其中正有祝桃的几位师姐,还有数名沈蕴曾有耳闻的厉害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