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好。”
“燕仙师?”耳畔乍然出现景颉以外的声音,沈蕴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他便反应过来——他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也就说明困住他的拒阵破了。
“弥远呢?”沈蕴立刻问道。
“路同修上楼了。”
沈蕴目不能视,只能通过声音判断燕也归和自己隔着大约一丈距离,奇怪的是对方这一句回答从沈蕴的左耳跑到了右耳,还伴随着匆匆脚步声,仿佛在躲避什么。
除了燕也归的声音外,灌入耳中的还有更多嘈杂,这些鬼哭狼嚎同样顺着燕仙师的脚步从左至右,顷刻间又从右至左,期间还夹杂着像是桌椅板凳的叮哐乱响。
“这都是什么动静……”沈蕴越听越一头雾水,忍不住扬声连环发问,“赌局结束了?怎么不是你而是弥远赢到最后了?外面发生什么了?庄家呢,庄家死了没?”
“赌局结束了。我正在打架。我的赌技略输路同修一筹。外面一片混乱。庄家不知道。”尽管在厅中躲得狼狈,燕仙师的声音却始终保持着八风不动,他依次回答完沈蕴的问题的同时,人已经欺进沈蕴跟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干嘛干嘛,燕仙师您不是一朵不沾凡尘的高岭之花吗,这会跟我拉拉扯扯像什么话?”沈蕴怪叫。
“那就劳驾低岭之花的沈同修高抬贵手,帮我把这群疯了的赌徒收拾了。”燕也归懒得跟他废话,把木凳塞到了他的手里。
“我眼睛都瞎了可是伤员……”话虽这么说,沈蕴掂了两下手里的凳子,嘴角已翘了起来,“行吧,谨遵庭训协律合作,燕仙师带路,指哪我打哪。”
他捋起袖子,闭眼朝燕也归龇牙一笑:“我跟你说,在师尊没赐我同春剑之前,我在丹成的别名是——条凳战神。”
坐以待毙不是沈蕴的个性,他一向奉行的是主动出击。
燕也归的确不擅长与人搏斗,除了开始偷袭得手的那两下,在路弥远上楼之后,他便再无什么进攻余地,只能凭着修真人士步履轻盈,才勉强在满室的赌徒中周旋。但这会手上有了沈蕴,情势便立刻逆转。
有燕也归指引开路,天贤庭剑范大人果然不负“条凳战神”之名,他身高腿长手脚并用连踹带砸,一张短凳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于是大厅内变得更鸡飞狗跳了。
像是为了补偿失却的视觉,沈蕴另外的四感逐渐变得异常敏锐,他又一次听从燕也归的指示,将左手边的赌徒一把砸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燕仙师,我揍的真的是人?怎么感觉敲起来的硬硬的,不像是人呢?”
燕也归淡淡瞥了一眼左方:“哦,路同修上去没一会,这群人就不知为何异变成鬼物了。”
“这种事你不早说!”沈蕴吓得跳了起来。
“反正是人你也要揍,是鬼物你也要揍,有什么区别么。”燕也归答得轻描淡写,“前方又来一个,高六尺七寸,记得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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