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姓炼,姓陶。”陶星彦尴尬地解释一句,他划开天贤令,“你们先走吧,我在这儿盯着,反正也已经通知教范他们过来收拾了……”
路弥远皱眉:“教范?”
“对啊,依照庭规第十四条,学生庭内出事,应第一时间先求助两院教范,若仍难定夺再请掌庭他们,所以我当然……”
“不行,一起走。”
路弥远打断了他的话,拉着二人胳膊就要起身离开,结果他刚一站起,便觉一阵头晕目眩。
张沛雨察觉到他的不适,赶忙扶了一把:“路兄弟你还好吧?”
“没事。”刚刚一场打斗使路弥远灵力和体力都消耗过度,他此刻面色比白纸好看不了多少,额头也隐隐有血迹渗出。少年推开张沛雨的手,他长吐一口气,刚想定一定神,身边的那个不和谐音便显得愈发尖锐刺耳。
喔喔喔喔喔——!!
鸡还在叫。
“前辈,你的鸡真的好吵……”路弥远觉得又有点头晕了,“我能砸了它吗?”
“不能砸!”陶星彦连忙把鸡护在怀里,“它可能是刚刚摔坏了才一直叫的,我待会修一修,修一修!”
“哥哥你还是砸了它吧!”张沛雨抓狂地指向库房,“那女的又要出来闻鸡起舞了!”
不远处,一袭红衣轻轻袅袅地从库房门口飘了出来。
女人身姿纤纤,摇曳红裙上丝毫不见方才打斗留下的痕迹,绯色薄纱盖头随着晚风微微晃动。她一步一步朝着最近的活物迈去,宛如闺阁里的含羞新娘,正在走向可以给她幸福的如意郎君。
陶星彦倒吸一口气:“完了刚刚那是我最后一张瞬阵符……路同修你还能飞吗?”
路弥远摇了摇头:“没灵力了。”他看了眼自己空空的手,“也没武器了。”
“我有武器。”张沛雨突然说道。
少年干咽了口唾沫,摸到了背后的入浪刀。他觉得是时候轮到他挺身而出了。
虽然他在鹰院里成绩一塌糊涂,但无数话本传奇里已经证明过了,莫欺少年穷,少年潜力自无穷,待到绝境之处光华绽放,定要让众人刮目相看……
张沛雨自我鼓着劲,他一咬牙一闭眼,正要拔刀大喊“这里我顶住兄弟们快跑”,路弥远忽然一句话将他拦住了:“你先等等,对面好像有点不对劲。”
喀拉。
在距离三人还有一丈远的地方,女人停下了脚步。
透过犀火,陶星彦清晰地看见她那张光滑镜面上兀地出现了一条细细裂纹。
喀啦喀啦……不过眨眼之间,一张细密蛛网便自她的面上生出,镜面上裂纹越绽越多,女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痛苦般剧烈地扭动挣扎起来,但双足却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女人指爪拼命抓挠着镜面,一头乌发也被她扯拽得乱七八糟,再不复方才的婀娜优雅。
“咦?”陶星彦头一次看见鬼物出现这种情形,好奇心又一次压倒了恐惧,他还想探出半个身子看个仔细时,身边一串咳嗽声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