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彦他被自己闹出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慌忙要关掉灵偶,结果越慌越动作愈乱,灵偶脱手摔了出去,原本连绵不绝的鸡叫声被颠成了好几瓣,公鸡骨碌碌地向前滚到了一个人的裙边。
陶星彦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那是一个女人——如果从她的体态衣着来看的话,她确实是个女人。
月光自天顶悬窗洒落,正好勾勒出女人身上鹤院制服的修长衣摆,也给她衣服上湿重阴冷的猩红色镶了一层银光。
视线再往上移,则是一幅女子出嫁时掩在面颊上的红色薄纱,上面细细绣着各色花样,针脚繁复细腻,只是锦簇花团间的一朵杏花似乎缺了一半。不知何处而起的阴风簌簌吹来,撩起薄纱一角,露出了女人纱巾下的小巧脸颊。
脸颊上并没有五官,只有一面通透铜镜。
铜色镜面镶嵌在女人整个面部,中间一轮正清晰显着少年的倒影——脏兮兮的制服,鼻梁上的犀火,惊缩的瞳孔,以及逐渐张大的嘴。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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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剑院内依旧是一酒,一灯,两人,气氛却已截然不同。
“其实我在来的路上想了好几个迂回话题,就怕自己到时候迂不到点上,现在想想,真没什么必要。”沈蕴平视着徐旌,“前辈三日前从解冰阁拿走的法器,还请交还天贤庭。”
“……”徐旌目光定定注视着沈蕴,沉默半晌后忽然笑了一声。
“前辈笑什么?”
徐旌道,“我只是笑你太知分寸,反而显得不通人情。”
以沈蕴的玲珑心肠,他大可以用徐旌和池中瑶之情来进行诱劝,但他却选择了以道途生涯作为叙酒话题——只能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打任何感情牌。
“我姑且把前辈这句评价当成夸赞吧,”沈蕴一脸坦然,“反正这事目前只有我知道,我悄悄送回去,保管不让礼范他们知道。”
“不必了。”
徐旌摇摇头,从怀中摸出了一把铜镜,递给沈蕴。
沈蕴没想到对方交还得如此干脆,不禁有些意外:“这就是瑶前辈的法器?”
“嗯。”
池中瑶的法器沈蕴也有所耳闻,此物名为瑶池镜,据说可以照影化型,十分珍贵。他接了过来后抬手照了两下,发现镜上一片无暇,并没有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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