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弥远身为丹成弟子,阵术本就是他的专长。
他凝神静气,默念咒诀,片刻后,灵力便充斥满盈于整个房间,仿佛有无形水流在涌动起伏。“水流”不仅使房间内的事物开始出现细微的扭曲,也隔绝了世间的一切动静。
无论是鸟啼,人语,万籁,统统被排除在外。
这便是“拒阵”。
三轮拒阵练习下来,时间也该出门了,路弥远吐纳归息,收回灵力,准备前往正一殿参加入庭仪式。
他推开槅门,张沛雨正好从对面的房间里走出来。
对方也已收拾妥当,只是表情暗淡,眼圈泛着红,看见他时先打了声长长的呵欠:“路兄弟,早啊。”
“早。”路弥远打量了他几眼,“你没睡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来睡不习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张沛雨摇头。
路弥远问道:“梦见什么了?”
“忘了……”张沛雨皱着眉,“你昨天做梦了吗?”
“没有。”路弥远道。
张沛雨看着少年一副八风不动模样,不禁感叹年纪小天赋高的家伙果然烦恼也少,像路弥远这样顺风顺水入庭的人也难怪睡的安稳。
他早已心知自己的实力境界和这位舍友有云泥之别,体内三分自尊作祟下,也拉不下脸来学人去做低攀附。所以昨日便早早打消了和路弥远深交的念头,只求做个表面舍友就好。
想到这里,张沛雨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见对方还拦在门口,不由道:“路兄弟还有什么事吗?”
路弥远斟酌了一下用词,做了个请式:“既是朋友,不如一同出发?”
“啊?”
张沛雨震惊了。难道他昨日捏核桃不是向我示威?就是随便捏捏?那我岂不是误会他了?
路弥远歪了歪头:“沛雨兄?”
张沛雨讷讷几声,如梦初醒:“对、对,一起走,确实应该一起走。”
正一殿位于流沄湖滨,天贤庭的正北方,是庭中举行大型仪式典礼的地方。两人抵达时,两院新生差不多都已到齐。
能通过入庭测试的皆是神州内的英才与骄子,这会众人齐聚,正是互相攀比,试探,恭维的好时候,一时间殿内暗流涌动,却也热闹非凡。有几人一眼认出了路弥远,却并不敢过来攀谈,只互相拉一拉袖子用眼神示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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