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听得到吗?”
“……你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个?”
终端另一头轻“唔”了一声,“我想想啊……对了——”银眸青年突然侧头精准地锁定了他所在的那艘飞行器,缓缓道,“你自由了,肖伦。”
男人的心脏陡然一滞,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包围了他,但那绝非是喜悦——而是一种如同即将被抛弃的恐慌,和孤独。
“……谨遵您的命令,总狱长。”
通讯里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便匆匆挂断,仿佛逃避一样不愿意听他有可能接下去的说话。
陆糜下意识眉头一皱,觉得对方似乎并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潇洒放下,反而——
“哈哈哈,那孩子很棘手呢。”前总狱长老人叹了口气,“他被大监狱训练成了一头咬人的凶犬,外表看起来野性难驯……但那其实都是对外人。”
这里的人看守着大监狱,如同恶犬替他们的主人看守院子。他们会恐吓每一个企图入侵的人,但如果院子的主人踹了他们一脚,又或者想要解开绳子将他们驱逐出院子——这群恶犬并不会高兴,反而会夹起尾巴,露出惶惑不安的神情。
如果被放弃了,就活不下去,如同死士一般。
陆糜察觉到四面八方集中而来的视线,这些人显然正在努力记住他们新上司的脸。
这种病态的“忠诚”,显得这群人症状尤其严重。
陆糜:“……我能够宣布塔尔塔罗斯之后都没有总狱长了么。”
面对银眸青年面无表情的脸,老人笑道:“当然可以,因为总狱长的命令是绝对的。只要你说,他们一定会听。”
陆糜:……
“轰——”
就在陆糜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时,天空终于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溢出的气浪直冲云霄。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集中望去。
只见整个倒金字塔融化成一片金红,像软化的橡皮泥一样朝大地坠落而去。声势浩大的热浪席卷而来,喀诺双钩一扫,翻涌的狂风将热浪抵挡。
这时天光破晓。
光明的晨光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那些或苍白或狼狈的神情,都被记录在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再见了,我的老友。”老人忽然开口,沧桑的眼瞳将那庞巨而狰狞冰冷的建筑深深映入。
或许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知晓那份复杂的心情。其余众人的神情也都是复杂各异。
然而,在大监狱崩落之后,陆糜却忽然睁大了眸子,流露出惊诧的神色。
“那是什么?!”比他更失态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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