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四翼虫族的注视,白发恶魔垂落的指尖微微一动,而后缓缓抬头。
那一刹,虫族仿佛堕入了一片尸山血海,见到了一朵绮丽又糜烂的花。
那朵花被熊熊的火焰包围,被滚烫的熔浆环绕,吸引着无数人越过千难万险抵达它跟前。然而一切不过镜花水月,它是怪物剥下的骨,在地狱雕刻而出。那纯白背后,是毒火的猩红,是意犹未尽的怪物将醒未醒的审视。
……危险!
四翼虫族心头一震,潜意识的警告让他急忙错开了视线,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
“这就是那个在深渊那一边屠杀虫族大军的恶魔?”他惊魂未定地问。
耳报虫们用嘶鸣表示肯定,并说女皇让他们把对方先带到地牢关起来,待女皇清理完叛徒回来再做处理。
“母皇是怎么抓住他的?”不知为何,四翼虫族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耳报虫们不以为意,用叫声回答:“他杀了我们数不清的同胞,体力耗尽了吧。”
四翼虫族唯有将信将疑地将对方带进地牢。
他一路戒备,对方却毫无反抗——不,应该说是一种放任自流的倦怠,颇为无所谓的态度。
而在地牢里,这一直表现得意兴阑珊的白发恶魔,却在他的牢房隔壁见到了先前虫族口中的——那些已经叛逃的三分之一虫族。
被关着的那些虫族一见到四翼虫族等人,便立即扑到牢门前,喊道:“快把我们放出去,母皇一回来看不见我们的话……”
用精神力加固的特质囚牢纹丝不动。
“母皇已经回来了,祂现在以为你们是叛徒,去追杀大哥了。”四翼虫族等人说道。
——没错,这波其实是他们技高一筹,鸠占鹊巢了。
当时棘宙问完有没有人要跟他一起走之后,在一番艰难挣扎下,当场就有三分之二的人表示要跟着一起走。
随后在陆糜的示意下,棘宙让他们将剩下的三分之一不愿意离开的人给关了起来。这波以多对少,自然很容易。
干完之后,他们问是不是可以在母皇发现前抓紧跑路了,谁知道陆糜又让他们留下来。
“我们有别的事情要做,需要你们留在这里告诉虫族女皇错误的追杀路线,为我们拖延时间。”银眸青年平静地开口。
“留下来?那我们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吧!”他们仅有的勇气其实来自于棘宙,至于陆糜,他们根本不了解对方的实力,自然不愿意拿命去赌。
“所以呢?”银眸青年淡淡地望着他们,“什么都不做,一味地逃跑,今后的日子也活在随时会被女皇找到的恐惧下躲躲藏藏——那跟你们现在的状态有什么两样?如此不如不做,要做就做到底,永绝后患。”
“……你的意思是?”四翼虫族不由喉头一动,因这一刻的猜想,而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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