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和抬眼看他,“你怎么还跟个大爷似的。”往门外瞥了一眼,“又没有别人,不用再作出师尊的样子了,你只管放松一些。”
鹿鸣望着他不说话,突然从背后“唰”地一下抽出一捧花来。
蓟和愣了一下:“……”
鹿鸣把花怼到他面前,开口道:“送你的,喜欢吗?”
蓟和撤开身子,借着烛光看清那是十几支梅花,想必是从门口的白梅上硬折下来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一点细雪,只是此种白梅最是清雅名贵,若要送人只需轻折一两只,用一根细细的红绳捆缚在一起,错落有致,才不失尊贵与高雅。
哪有鹿鸣这样,一下子折了那么多,乱七八糟地戳在一起,大咧咧地送到他面前。
不过蓟和没有说出来,默默地伸手接过花,闻了闻花朵沁人的幽香。
鹿鸣等了半天不见对方回应,皱起了眉头仔细觑他神色,然后一把直起腰来:“……妈的你不喜欢?”
“……”
蓟和抬眸瞥他一眼:“……没有,”耳朵微红,“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事情都结束了?”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过来我去哪儿?”鹿鸣把外袍脱下,边说边在床边坐下来,“是都结束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你走之后,陆羽和沈静两人互相诉了衷肠,把过去的思念和遗憾都说开了,倒是免去了一场恶战。”
蓟和捧着梅花,拿手捏一捏洁白的花瓣,在指尖留下一道清凉的汁液,“……然后呢?”
“然后?”鹿鸣想了想,“然后……沈静最后好像是说了一句沈棠是他们俩的孩子,但是不知道陆羽有没有听见,反正话刚说完他就消失了,血戒的魂灵飘出来又飞进了炼化炉里,成了炉子的魂,以后再有什么穷凶极恶的邪灵被关进去,也不用担心会被破开逃出来了,但是……”
但是,陆羽已经魂飞魄散,自他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凶恶的邪魔出现了。
蓟和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像是怕冷似的抱紧了怀里的梅花。
鹿鸣没听见声音,扭过脸去看他,“怎么了,抱那么紧也不怕这树枝扎着你,”用手拨开错杂的花枝,捏捏他脸上的软肉,“你是为他们俩难过,是不是?”
蓟和没出声,鹿鸣叹了一口气,道:“你这老是被别人的故事所感动的性格还真是愁人,好了,别难过了,往好处想想,反正陆羽是不可能复活的,至少临到最后他们俩还能见上一面,这是好事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