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子好不讲文德,说好了是几个将要考童生的学子互相交流,他确实带来了一个生员。明面上说着叫先学给这些将要下场的后学们讲点经验之谈,然而实际上却是暗里打击他家书塾这几个孩子的自信心。
只是季夫子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撕破脸,否则反而影响几个学子的心态。
结果他都说要走了,郑夫子这个老匹夫还紧追不舍——腿也站在他人身上,季夫子虽是暗中咬牙,却又不能阻拦。
杨夫子倒是有意做个和事老,可偏偏郑夫子嘴皮子更加利索。
而且他惯来体质较弱,更不可能动气、心焦,所以也只能是说了几句不见效后,对季夫子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却也不敢就此离开,真叫这两人闹的不可开交。
这要是当着学生们的面闹起来,可怎么才能收场?
他也只好带着自己的两个学生跟上来,希望要真是出了乱子,这几两个学生还能帮个忙。
然后走过来的几个夫子和学子,就都有些愣怔了。
——虽说是书塾负责午饭,但其实学子们也确实会自己带些糕点,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这些日子来点将坡踏青的人也不少,确实也有些小摊小贩在这里售卖一些东西。
但那些人不论是糕点还会其他,均是没有这人带来的这些糕点细致精巧。
简直比广安县最有命的糕点铺子里的糕点,还要精巧夺目三分,看着那几个孩子餍足的神情,不免让他们口中也分泌出一些垂涎。
一群小孩看到夫子的过来,连嘴都来不及擦,连忙给夫子行礼。然后看着手里还剩下的糕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很是纠结。
郑夫子的那个生员学生姓罗,还是郑夫人小妹相公的侄子——反正跟郑夫子也是沾亲带故,为了得这位姑丈的照拂,他们家也自是没有少花心思。
这会儿看着郑夫子目光沉沉看着那卖糕点的人,罗生员虽然心疼子的银子,却也得很有眼力劲儿的问言夙:“你这糕点如何卖?”
语气倒也算不上不好,就是寻常的询问。
言夙愣住了。
大崽也愣住了,抬头去看这个比自己大了快十岁的哥哥,又忍不住去看自家爹。怎么这样,别人都说他跟他爹好像的呀,这个哥哥为什么看不出来?
——要是看出来他俩一家的,自然也就不会以为他爹是来卖糕点的了吧?
大崽觉得自己想的没错,但既然别人误会了,他自然也是要解释的。
结果却是有人比他开口更快。
那郑夫子显然还记得言夙,毕竟如这人般的容貌很是独一无二,见过一次便很是难忘。
特别是郑夫子还单方面觉得言夙下了自己的脸面。
“这踏春的好时节,倒是也能叫闲散农户们,赚取些许糊口银子。”
“只是如此,倒有些叫小学子们贪了口腹之欲,季夫子还是要约束一二。孩子年纪小,还是要以正经饭食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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