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小师叔。半个月之前道童们的早课就已经推了半个时辰了,您放心吧。”
方晏初放心地点点头:“嗯。——是谁告诉他们的?”
“这您就不知道了。”陆敬桥把一碗沙拉端上桌子,自己靠着桌子角一点一点地掏蔬菜沙拉吃,“这些规矩都是周掌门早就定好的,什么时间做什么事道童们心里都有数。——小师叔,周掌门……真的不把他放出来吗?后山寒冷,周掌门的修为又……我怕万一出什么事。”
“小陆,”方晏初保持着抱元守一的姿势没有动,“你还记得你五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吗?”
陆敬桥被这么一问,立刻愣住了,慢慢地咀嚼着口中剩下的一半菜叶回忆道:“好像是……呃……在觅食?”
鹿妖一族生命十分漫长,五十岁的时候只能算是幼童,他的家庭又十分圆满幸福。幼童能干什么?无非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浑浑噩噩地不知道冥火之灾即将到来。
“五十岁之后呢?”
“呃……”陆敬桥为难地挠挠头,“后面的我真的记不得了,就记得不满百岁的时候就跟着小师叔征战沙场了,再后来的事儿小师叔您知道的比我清楚多了。”
“你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六十八岁。”方晏初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只知道傻吃的陆敬桥,“周几道今年也六十八岁了。你六十八岁的时候已经跟着我征战冥火之灾,周几道呢?”
他眼中有微弱的又不可忽视的光芒,让陆敬桥想起他初入军营的那天晚上,方晏初把自己的伤口揭给他看的样子。陆敬桥一时语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可是现在太平盛世,哪儿会再出一次冥火之灾……”
“陆师兄!”他话还没说完,季千山猛然站起来大喝一声,紧接着推着他的背把他连人带沙拉都推了出去,“你别在这儿了,快去厨房吃饭吧。省得你吃得太少冬眠了。”
把陆敬桥推出去,季千山才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师父,刚才陆师兄是无心的,师父别生气了吧?”
方晏初刚刚是挺生气,微微闭着的眼睛都睁开了,脸色微寒地看着门口:“你跟小陆好像关系好了不少,怎么愿意为他说话?”
“嘿嘿,”季千山捧着陆敬桥刚刚送进来的一壶热茶送上去,殷勤地为方晏初倒上一杯,“我不是为陆师兄说话,我是怕师父气坏了身子啊。陆师兄还小嘛,他说话不稳妥是正常的,师父多教教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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