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仿佛有无数把刀在小腿上来回拉锯,季千山缓缓从黑甜的梦境中挣扎出来,睁开沉重的眼皮,过了许久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从沉重的四肢中醒过神来。
雪盖得不厚,他挣动四肢,抖落一身的雪,第一反应是在自己身边四下摸索:“师父……师父……”
好在他失去意识的时间不算长,双手依然紧紧地抓着什么东西。季千山抬起手来,看见铸魂石还好好地呆在自己手里不禁松了口气,握着铸魂石捧在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好……还好……”
铸魂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缓缓漂浮在空中,石身闪烁了两下,紧跟着飘到了几步远的地方停在一团凸起的雪上不再动了。
狼狈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拖着伤腿爬到那个小雪堆旁边,季千山看着身旁的雪堆,不用看他也知道,这里头埋的准是智清。他们跑得太晚,智清又自己一个人承受了雪崩带来的大部分伤害,此刻受伤比季千山严重太多了。
“师父,他刚刚想杀我。”季千山将手放在雪堆上,抬眼看着铸魂石,“你确定你还要救他吗?”
铸魂石闪烁两下,离开小雪堆贴在季千山脸上,努力地从石头中散发一丝热量。石头的热气不多,但是在这冰天雪地里能带来的慰藉却不止于那份热量了。
扣住自己的侧脸,季千山摸着石头带来的一丝热气,彻底瘫坐在原地。他有些疲惫,费力地喘息着:“师父,我知道的,我知道他还有用,现在不能死。可是他刚刚想杀我,也要受点惩罚是不是?”
石头不能说话,任由他扣住抚摸着,默默地散出更多的热量。
“我懂,我都懂。我就是有点累了,等我歇一歇再把他刨出来吧。我也可以歇一歇的对吧?”季千山将铸魂石收在手里,他的脸刚刚冻了不能捂得太热,不然容易生冻疮。他仗着铸魂石没有手脚,把自己从雪里泥里□□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躺着,一边歇脚一边说话,“师父,你不知道,智清这个和尚真的很坏,他杀过我好多次了。”
“我每次从血海里重铸灵魂爬出去找你的时候,别的苦和累就不提了。我最怕的是行差了一步结果就谬之千里,尤其是这个和尚,好多次我都没来得及见到你就被他看见了。只要你不在我身边他看见我就想杀我,最开始我不懂得躲他,但是后来我就懂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变成了呢喃,“这个和尚,真的很坏很坏的……”
他本就是躺着,再加上刚逃了命累得不行,说着说着睡过去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他正迷糊着,突然一道凉意从他手心直冒天灵盖,季千山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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