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离他们最近的那位修道者——
不正是躲在墙角的规矩真人吗?
“规矩真人,”孔渠悄悄出现在他背后的空气中,声音幽幽,“我有一事不明,还望真人赐教。”
他的身影飘忽不定,好像就飘在空中似的,鲜红的魔印隐藏在发丝后。虽然笑着,落在方圆眼里却觉得十分可怖。
他不由得惊叫出声:“啊——”
方圆脸上都是一层一层的褶皱,像是风干的老橘子皮似的,一层一层地堆叠着。他被孔渠吓得惊疑不定,脸上的褶皱一抖一抖的都快抖开了:“道友有何事?”
“不必称道友。”孔渠摇头,他的道友有不少,但一个个的要么就死了,要么就像方晏初这样高位而居,可没有一个像这位规矩真人阳寿未尽身先衰,“我只是想问问真人,我的那两位同伴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规矩真人像是反应过来了,甩着袖子冷哼一声,“你自己的同伴自己不看好怎么倒怪起老夫来了?”
“不是我要责怪真人,只是真人嫌疑最大。”
“什么嫌疑?”
“以修道法宝暗害我同伴啊。”孔渠一把捉住规矩真人的手,强硬地把他的手拉到面前。细瘦的手指如同干枯的树干,树干上描绘着花纹一般的斑痕,孔渠抠开他的手,把那面镜子塞进他手里,“这就是你害人的证据!”
“你!你这是陷害!”若是规矩真人是个普通人,那就是突然被一个人抓住之后塞了个镜子,然后被指着说“你是杀人凶手”,当然可以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把孔渠直接抓走。
但是规矩真人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一个修道者,凡是修道者就不可能不认识煞气。
煞气生于人心,自然有所区别。
就像是季千山和小黑猫身上同样聚集着煞气,但是方晏初就是能从里面分辨出不同来。煞气就像是凡人的身份证号,可能比身份证号还靠谱一点,因为哪怕是同一个念头在不同的人心里也有千万种不同,所生出来的煞气自然也有千万种不同。
规矩真人能从自己手上看到两种煞气,一种是自己的,这种煞气缠绕在他枯木一样的手指上,就像是乌鸦栖息一样盘旋地绕过镜子,“喳喳”地叫着亡命曲。
若是只是自己的那一种煞气也就罢了,他倒不至于不能反抗。
令他恐惧得动都不敢动一下的是盘踞在他手上的另一种煞气,血红的煞气浓重得像血一样,规矩真人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自己手上的血腥气息。
这煞气来自于他身后那个飘忽的身影——孔渠。
“你是……”规矩真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恐惧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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