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晏初挑了挑眉毛,语气里尽是自信:“他敢吗?”
“呵呵呵呵,”孔渠干笑两声,“那可说不定。干咱们这行的,被欺师灭祖的可不少。”
“比如?”
“比如一千年之前的那个谁啊,参天君,”孔渠啧啧两声,“他跟你一样都是随天地同生,结果收徒不善,最后不是被他入了魔的徒弟给杀了吗?”
“我记得他。”方晏初努力地从自己的记忆中捞取有用的片段,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孔渠说的这件事了,想来应该是落在他失去的那八成记忆里了,他接话问道,“后来呢?”
孔渠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后来他徒弟不是被你们凌云殿的人给斩了吗?——哦,你又忘了是吧?”
“嗯。”方晏初不着痕迹地点点头,不太想谈及这个话题。他一直不愿意去深究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东西,千年之前的那些记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偶尔会在跟孔渠谈及过往的时候有种自己确实失忆了的实感。
“老方,你这么着下去不行啊。要知道蓬莱那帮家伙还看着你呢,你要是一直都想不起来的话,被蓬莱的人算计了可能都不知道啊。”孔渠一直致力于劝他想想办法拿回记忆,他捏着下巴,皱着眉头道,“要不,我把我知道的事儿先跟你说一遍?先从参天君的徒弟说起?话说他是被谁斩了来着,我怎么也觉得有点忘了?”
说话间,季千山已经处理好那个保安的问题赶了上来,他跟在方晏初身边摇晃着头:“师父在聊什么?”
“没什么,孔渠在说他之前被骗了的事情。”
季千山笑靥如花地转过头,向着孔渠微微摇了摇手:“哦哦,孔叔叔,一定要提高警惕啊。”
“孔……叔叔?”孔渠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照常理,孔渠的年纪当季千山的祖宗都绰绰有余,但是按照长相,孔渠自认自己虽然不比季千山青春年少,好歹也能是个哥哥吧,“千山,你要叫我哥哥。”
“就叫叔叔。”方晏初警告地看了一眼孔渠,“他是我朋友。——你又用夺魂术了?”
季千山手上还残存着施术时的煞气残余,以方晏初的眼力,他再怎么藏也藏不起来,干脆就大大方方地露出来了。不但露出来,他还很用力地点点头:“嗯嗯,可费劲了,所以我就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惩罚。”
“不要闹出人命。”
“放心吧师父,我心里有数,最多也就做两天噩梦罢了。”
等保安喝下那杯加了料的茶,他就会在梦里不断经历自己前七世的死亡场景,越是恶人,这场景就会越逼真。
希望他是个好人吧。
季千山幸灾乐祸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