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里还坐在一人,正在慢悠悠地饮茶、赏景,毫不在意颠簸加剧的船身。
黄昏怒江、凶恶水兽、忙碌的同伴,似乎只是他眼中风景。
他欣赏风景,并发自内心地愉悦。
“你又喝茶?”宋潜机道。
冼剑尘诚实道:“到千渠那晚,你不让我喝酒,我就再没喝过了。”
宋潜机:“你觉得重点是喝什么?重点是你也有手有脚,不能出来帮帮忙,就干坐着喝茶?”
冼剑尘叹了口气:“为师伤势恶化,目前仅存一剑之力,当然要留到最紧要时刻。”
“等等。”宋潜机反应了一阵,不可思议地眨眨眼,“你一个剑神,现在只能出一剑?那你跟一只拖油瓶有什么区别?”
冼剑尘砰然放下茶碗,怒道:“孽徒!为师本来在银岛鲸肚子里养伤,是你小子非拉着我上路啊!说起来,可是你对不起我!”
“我对不起你?您要脸吗?”宋潜机冲击船舱,指着自己,“我本来在千渠种地,是谁当初诳我去死海杀人?”
冼剑尘也指自己:“是谁当初不让我在千渠休养,非要替我做一件事?”
宋潜机气道:“那是为了应付你,你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是谁把华微宗历代祖宗残魂丢进我的界域?”
冼剑尘:“是谁在华微浮城里,被那些残魂压制,被我救下一命?”
宋潜机:“是谁先用契约绑我?”
冼剑尘:“是谁先自称我徒弟?”
“……”
一笔烂账没理清,一个浪头又打来。
乌篷船在巨浪中飞速打转,像掉进漩涡的落叶。
“船要翻了,管好你的阵法!”
“你敢撒手不管,要翻一起翻!”
两人争执之间,水中忽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可惜你们师徒二人,今日便要江上翻船了。”
当这道声音第一个字响起,十六道剑光忽从水中亮起,直刺乌篷船。
十六道剑影,不分先后发出,封死乌篷船所有去路。
这是准备已久的必杀一击,绝不可能落空。
但剑光亮起的刹那,宋潜机已经出剑。
他无影剑一挥,一剑斩落十道剑光。
宋潜机行至江心,便暗示冼剑尘江底有埋伏。
他们半真半假的吵架,迷惑对方。等待时机的敌人果然抓住破绽,提前发动。
而宋潜机将战意、剑意提至巅峰,随时准备刺出最强一剑。
惨呼声连连。敌人冲出水面,更多剑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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