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大河。
纪辰一拨阵盘,笑道:“赵道友,恭喜你功德圆满啦!”
话音刚落,河中一道人影破水而出,条活鱼被巨浪拍向岸边,忽而又被阵线兜起,轻飘飘落在岸边草甸。
人影起落时,万千阵线忽明忽暗,像一张巨大渔网笼罩河面。
阵师们阵阵惊呼。
赵仁跌坐于地,本以为今日必死,却峰回路转险死还生。他胆子已被吓破,再生不起报复心,惶惶起身奔逃。
“他们喊什么?”散修队的剑修问。
“你是外行看不懂,纪编修在这一手,一来可见此阵范围广阔,阵线精密复杂,毫无缝隙,二来可见他对阵法的精准掌控力。轻重变化悄无声息,活物生死在他一念之间。”胖阵师肃容道:“好个下马威!这是暗示李次犬师兄一入阵,就落得这种下场!”
宋潜机暗笑。千渠春雨后,他让纪辰操纵宋院阵线,挑起地砖上的蚯蚓放回菜园里。
练到后来,可以在宋院隔空取猫而不伤猫。
孟河泽没空的时候,纪辰便抓猫喂食,再稳稳地放回窝里。
现在抓个赵仁,还不像翻花绳一样容易。
只听纪辰高声道:“李道友,我没有与你交过手,但我在华微宗看过你下棋。登闻大会上,宋兄一步步拆解你的棋路给我看,那便是我入道之初。卫真钰传了你,宋师兄传了我……”
众人呼声渐静,心想纪辰为何要说师承,理渊源,又听他反复提起宋潜机,不由道:
“李次犬是卫王教出来的,纪编修是宋王教出来的,你说他们谁更强?”
“你是想问宋王和卫王谁更厉害,千渠和漠北如今谁更强吧?”
“虽然从没见过宋王布阵,但他能教出纪编修,阵法造诣一定更高。”
“学贯百家又自成一派的‘全才’,两百年出一个已是难得,如今出来两个开宗立派传道……”
“我懂了!因为宋王今夜不在,纪编修在替宋王扬名!”陆周忽道。
宋潜机噎了噎:“我看他只是想说话,停不下来。”
“小宋,你不懂!纪编修这种天才阵师,临阵喊话一定有深意。”张猴道,“毕竟众目睽睽,双方都要讲究。”
宋潜机:“……”
纪辰还在说话:“我观棋时,宋师兄说你棋路诡谲,擅长故布迷阵。狭路刺暗剑,绝境出神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让人雾里看花,摸不着头脑,如果被你打的摸不着头脑,就要被吃下长龙。”
“不过既然你的棋路是卫真钰教的,那也没什么奇怪,他这个人,也让我摸不着头脑。”
宋潜机一惊,最后这句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说的别赖我啊!
在卫真钰快要失去耐心,眉头渐渐皱起时,纪辰终于说完了话:“李道友,得罪了!”
纪辰站在南岸,他话刚说完,万千阵线化为无形,北岸水势猛涨,巨浪冲刷山崖,仿佛河面倾斜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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