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宋潜机说。
梓墨喜道:“何师妹,不,何师姐!”
他们觉得何青青应该会对他们、至少对子夜文殊说些什么。
学院中不少人私下认为,她被院监救回来,没有青崖就没有她。以后走得再远,也是青崖走出去的师妹。
但何青青只是淡淡点头。
子夜文殊同时点头。
没有更多的话说,两人擦肩而过。
好像萍水相逢的道友。
青崖诸生过于热情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尴尬。
幸好宋潜机主动开口:“子夜道友,青崖各位,又见面了,好巧啊!”
“不巧,我在跟你。”子夜文殊说。
箐斋、梓墨传音狂吼:
“就算是真的,师兄也不能说出来啊!”
“这话让人家怎么接!我受不了了,快挖个地缝!”
宋潜机自然接道:“子夜道友考虑好了?”
这句话其他人听不懂,愣怔无言,子夜文殊知道宋潜机是问之前的请求
——每次突破之前,能不能提前告诉他,让他早做准备。
他没有回答,反问道:“如何开花?”
在华微宗最强的云海大阵下,如何瞒过所有人,施展雪地开花的术法?
不止子夜文殊不明白,在场宾客以及东道主都想不通。
只有千渠弟子对此习以为常。
他们觉得在三年不下雨、天干地裂的千渠郡,宋师兄都能等来一场雨。
开出几朵花算得了什么。
箐斋急忙解释:“院监师兄的意思是,不知宋仙官用了什么法术……”
话未说完,宋潜机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有法术,我也没有在阵法上动手脚。我只是昨晚跟它们商量过。愿意开就开,不愿意开就算了。总要心甘情愿才好。”
老松与华微山同寿,根系四通八达。
它传递消息,将不死泉渗入土中,分给其他花草。
“我也没有出手伤人。那时乐曲与阵法融合一体,破了曲,也就破了阵,他们是受阵法反噬,自伤其身。”
子夜文殊依然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
宋潜机低头,扯着礼服袖子的流苏:“我都说清楚了。你是不是不信?”
刚才在逝水桥上,他拿玉盒里一朵土豆花诓遍全场,恐怕已在对方心中信誉为负。
子夜文殊却郑重道,“多谢。”
真正能颠倒春冬的不是阵法,能凝聚人心的不是对强权的恐惧。
就像追随在宋潜机身边的弟子、投奔千渠的逃民和散修。
--